戰鬥,遠沒有羅陽想象得那樣危險,也沒有邱家兄妹預計得那樣恐怖,相反,順理成章,輕鬆自然!
將唯一的飛雷炮都推上了夜襲的征途,盡管它笨拙沉重,可是,一旦改成圓筒滾動,則省力省時,相當簡易,因為沉重,碾壓在野外的浮土上,悄然無聲;三百名精兵加上羅陽的二十餘名親兵,在淩晨越三時,才潛伏出城,偷偷摸摸地向回軍營寨鑽去,等到了營寨附近,一戴上白帽子,先遣的幾個士兵裝作出來撒尿的,拿腔作調,居然真的騙過了回軍崗哨,隨即,用匕首將其格殺。
“元帥,元帥?”兩名衛士伺候在任武的身邊,小心翼翼地幫助他挪動身體,痛苦讓他立刻嘶聲低吟。
“沒事兒!”任武是個硬人,為了發動起義,他連母親妻子孩子都敢殺光的人,豈能怕一丁點兒的疼痛?他強忍著疼,反而露出了笑容:“去吧,趕緊睡覺,等天明了,咱們繼續攻城,我就不信,一個小小的漢中城,能把我們回軍擋住了!”
“對,元帥,您放心睡吧,我們打下了漢中城,一定給所有死難的兄弟報仇雪恨!”衛士咬牙切齒。
白彥虎進來了,雖然受傷,他還能支撐,也正是因為受傷,他才無法安睡,隻能到處走走,以緩解傷痛,“元帥?”
回軍起義以後,並沒有嚴格的統一編製,幾乎所有地區性的領導人。都稱為元帥,一時間,陝西等地回軍首領,多達數十人稱元帥的。
“哦,你來了?”任武笑道。
“來了!”白彥虎詢問了任武的傷情以後,擔憂起來:“漢子們會不會乘我軍挫折之際偷襲啊?”
“偷襲?”任武搖頭:“長毛軍人數肯定不多,多的話,他們早就殺出來了,長毛也相當凶狠呢,看看他們城頭上的百姓就知道,沒幾個人,再說,他們的扶王不是帶大隊北上了嗎?”
“哦,知道了!”
“你哥哥真的沒了?”任武問。
“嗯,死了!”白彥虎頓時熱淚盈眶,用手捂住臉,低沉地哭泣。
“別傷心,兄弟,等打破了漢中城,咱們殺他個雞犬不留!”任武冷哼著,目光在蠟燭的餘光裏,閃爍著綠幽幽的光芒。
小睡了一會兒的任武,在淩晨時分起來,強忍著傷痛,走到了營帳外麵,對扶助的衛士置之不理,帳外,夜幕深沉,漆黑一團,隻有頭頂的星光燦爛,給人遙遠的思緒。
緊握著拳頭,他仰天大喊:“欺負我們回人的,我們回人要將你們殺光,陝西甘肅青海,應該成為我們回人的國家!”
他想到了曾經的雲南回族起義,和清軍主要是和漢軍的激烈戰鬥,那遍地的屍體,特別是回軍失敗以後,清軍的野蠻屠殺……複仇的怒火在他的胸膛熊熊燃燒。
“元帥?該回去歇息了!”衛士好心地勸告道。
“嗯!知道了!”任武一麵說一麵繼續朝前走,他的胸前,懸掛著一把望遠鏡,那是繳獲自某清軍將領的,他想在夜幕下看看令人發指的漢中城是什麼模樣,好不容易把握好,就發現前麵隱隱約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