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天厚和連胤仁不歡而散,洛梓遇可是心有餘悸,之前她隻風聞二皇子表哥,如今初次交鋒,居然是這等驚險的情況。
經此一事,洛梓遇吃一塹長一智,原本以為沒有劇本的束縛就隻是自由發揮,但真實的局況卻不然,她明白自己需要更加謹慎,因為前路還不知有多少的坑坑窪窪,她保持演技在線的同時,也要對自己以外的客觀存在倍加注意,不能仗著自己是個傻子,就以為所有的行為理所應當。
洛梓遇謹慎地想通了,也隨連天厚來到了永華宮,洛梓遇故作偷摸地四下張望,侍衛內外把手,宮女內監出入如流,洛梓遇便又似怕人一般貼著連天厚身邊,目光顯得稍有惶恐。
洛梓遇心想她是否可以在大膽一點,太惶恐也不是她。
洛梓遇主動出擊,叫連天厚猝不及防地被她抓起了手,連天厚驀地一驚異,轉首低眼一看,洛梓遇牽著他的手,抓得牢牢的,他又抬眼見洛梓遇的笑容,目光當中清澈見底。
“夫君君,我們去見母妃吧!”洛梓遇一笑更加燦然。
可在同一刹,連天厚卻心中乍然有感,就是對最近的親人和可靠心腹,他也未曾有此般心裏鬆懈的感覺,洛梓遇的一次負傷,竟能叫連天厚釋然對她“非傻”的疑心。
在迎娶洛梓遇之前,連天厚是早有打算,他不會對洛梓遇有任何上心或親近,他的素來果決與堅毅能保證這一點,但人算終究還是不如天算嗎?
洛梓遇就像一個意外,給連天厚創造一係列意外,他不能將她作為一個妻子對待,居然被她一個心智不全的女子視作夫君了,連天厚不禁疑惑,究竟自己太無情,還是她太傻得單純。
連天厚有一刻思緒遲滯,洛梓遇倒是步履輕快一步踩進了殿中,但連天厚牽製了她的前行。
洛梓遇目中腦袋疑惑地轉身,牽著連天厚後的手稍稍搖晃,讓他從凝固的思索中抽離。
“夫君君怎麼了?”洛梓遇歪著腦袋笑問,幾縷發絲滑落。
刹那間,連天厚腦海裏閃過兩段回憶,一是當日皇貴妃造訪王府對他的囑托,洛梓遇尚不能確認無疑,必要試探。其二則是,連天厚與初晴的幾句相談,她們大小姐雖是別人口中的傻千金,但正是如此,她才是真的心地善良。連天厚本是慎思之人,對此卻無條件地信了。
連天厚對自己方才的思緒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此時此刻的回想,是心裏的衝擊,由洛梓遇而起的隱隱若思,令他不由自主地注目相望。
洛梓遇還定著疑惑的目光,看不懂連天厚的目光究竟是何意思,他卻突然向洛梓遇伸手過來,他的手掌很寬,五指修長,抓緊的很可靠,看著的也很悅目。洛梓遇側著眼光,原以為靜如止水的心情,竟還是點出一絲波瀾。
“他想幹嘛,想幹嘛,不會想摸我吧?”
洛梓遇心裏不自覺緊張起來,這來來往往人多,夢槐又兩隻眼睛大大地觀望,這光天化日之下秀恩愛會不會不太妥當?
洛梓遇沒有猜測準確,卻也不算猜錯,連天厚後的手落在她耳旁,將她脫出的發絲整理回去。
洛梓遇的演技也抵不過連天厚的溫柔嗬護,她的心分明被撩撥了,嘴角忍不住脾氣抽動,連天厚也是個讓人猜不準摸不透的男人啊!
洛梓遇無言,連天厚也說不清自己的行為究竟是被何心思驅使,或許洛梓遇太像個孩子,那一刻的心軟,才讓他無力吧?
洛梓遇低著下巴,任連天厚溫柔對待,殿內,夏侯皇貴妃從內殿出來,正巧看見連天厚疼愛洛梓遇的一幕,手相牽,又相護,活似一對情深義重的鴛鴦。
連天厚將洛梓遇整理完畢,皇貴妃已然站了一會兒,神情實在難說。這不過幾日,她也風聞許多,連天厚難道會對洛梓遇動心,豈不可笑!
連天厚轉眼才見母妃已經站在自己身旁,而洛梓遇,稍遲一刻抬頭,臉頰已然泛紅發燙,畢竟一直跑龍套的她從來沒有過感情戲啊。
“厚兒,子玉來了,進來吧。”
洛梓遇一口氣憋在上膛,皇貴妃一開口,還是有母親慈愛的,她便緩緩鬆了一口氣。
洛梓遇隨連天厚跟皇貴妃進入內廳,雖說無論連天厚還是她都對例行規矩並不拘泥,但既然兒子與兒媳前來請安,這第遲到的一杯請安茶,她還是要喝的。
皇貴妃坐在榻上,貼身宮女夏露端上來兩杯茶和紅包禮物,洛梓遇便稍顯笨拙地跟連天厚跪下,分別向皇貴妃請安。
連天厚的茶遞上,皇貴妃飲下之後,洛梓遇隻要照做就好了,這並不難。但當洛梓遇雙手扶住托盤那一刹,夏露便很順其自然地收了手,而洛梓遇卻感受茶托的滾燙。
“啊!”
洛梓遇猛地鬆了手,茶杯落地摔碎。
“好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