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天厚隨口一句“床”,洛梓遇又被牽扯了思緒,可如今這狼窩已進,她若是舉手投降,轉頭就走豈不丟臉?
“穩住啊洛梓遇,敵不動我不動,先看清楚再說,不能自亂陣腳,如果他連天厚非要霸王硬上弓,那你就……”
洛梓遇邊想邊往床走去,狠手一把將被褥扔了上去,幻想砸連天厚一般,總算,她稍微從一塌糊塗的情緒中緩和了一點。
洛梓遇大舒一口氣轉身,正好看見連天厚卡上門閂。
“夫君君……”洛梓遇眉眼彎彎,笑著“勾引”。
“會打地鋪嗎?”連天厚突然如此問。
“啊!啊?”
理解了這一層真意之後,洛梓遇倒是說不清楚自己心裏的感覺究竟是輕鬆多一點,還是失落多一分了。
洛梓遇躡手躡腳地向連天厚走去,點點頭示意自己會打地鋪。
“被鋪準備好了。”連天厚一指櫃子上擺放的“早有準備”。
“哎!”
洛梓遇仿佛被刷新了思想,地鋪,兩個人不睡一塊兒啊,那也就是說,什麼都不做!
洛梓遇呆了一刹,回神緊接著便十分順手地抱起那疊被褥,在床旁的空地,三兩下就將地鋪整了出來。
“什麼嗎?套路,都是套路,虧得我緊張了這麼久,結果還是……”洛梓遇竟有失落之感。
連天厚稍有驚惑,對洛梓遇會打地鋪,還如此駕輕就熟的事。
洛梓遇也是瞥見連天厚的疑惑目光才意識到,她光顧著想自己與連天厚的事了,居然沒想到,她一個腦子不正常的千金大小姐,怎麼會動手打地鋪。
事到如今,這麼愣著會被懷疑質問的,必須想辦法補漏。
“夫君君,我是不是很厲害,跟嬤嬤學的。”洛梓遇笑得一臉得意,她的笑容,都成了迷惑連天厚屢試不爽的武器。
連天厚向來是個細心謹慎的人,可他偏偏對洛梓遇有了最難以解釋的信任,不僅僅是因為認定了她是蓮都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傻千金,自己沒必要浪費疑心來懷疑她的虛實,而是,他已經開始試著接納,一個無論如何,他自己願意接納的人。
“既然地鋪好了……”
洛梓遇心中所想是連天厚會讓自己一個姑娘家睡床而他大男人睡地的,可他的對連天厚是紳士的幻夢終破碎了。
“那就把你的被子搬下來。”連天厚言語平靜,神態如常。
“咦?”洛梓遇表示驚詫。
夜深,燈燭已息。
就寢環境的改變,使得洛梓遇毫無睡意,她背對著床上的連天厚側臥,卻又偷摸地轉頭窺探。
“這樣也好,如果你是個強人所難的夫君君,我會生氣的!”
洛梓遇不禁一笑,她此刻的心情已然平靜下來,她回憶連天厚今日的好,帶著幸福的笑容,漸漸睡著。
那時洞房花燭夜,二人各睡各的,今夜近了一步,在彼此的相近的氣息中各自睡著。
洛梓遇完全沒有跟一個男人同居一屋的防備,睡得深沉安穩,直到天明。
“嗯……”
洛梓遇習慣性地躺臥著伸懶腰,清晨醒來差點就沒記起來自己這會兒可是跟連天厚在同一屋下。
洛梓遇一個懶腰驀地僵硬住,睜眼才看見床上空空的,一口氣“呼呼”鬆掉,也對,人家連天厚好歹是王爺,就算不像皇帝日理萬機,也是有他自己的事要忙活,哪能跟自己一個閑人一樣,在一日之際的時辰睡懶覺,伸懶腰呢?這會兒,說不定是上早朝去了?
“不過把老婆扔下不顧,隻管自己消失不見,是不是也不對呢?”洛梓遇想著玩。
房間裏一片安靜,洛梓遇卻一大早就有了壞心思,房門關著,床空著,連天厚不是不懂憐香惜玉讓自己睡地鋪,他不在,自己就偏要爬上他的床!
洛梓遇一下從地鋪竄起,無所畏懼地往床上躺倒過去,一想到連天厚驚心動魄地招自己來他房間是睡地鋪,還不如睡原來房間的大床呢。
洛梓遇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就嚐到了甜頭,這還是連天厚的床,洛梓遇眼神裏帶著壞笑,抓過枕頭靠著,將折疊整齊的被子擁在懷裏,是連天厚的感覺。
洛梓遇沉溺一刻,驀地瘋了一般回神,她這是想男人嗎?她又開始覬覦連天厚後的男色了?自己何時變得如此厚顏無恥?
洛梓遇玩心一衝頭腦,一把甩了被子便又竄了起來,對無辜的被子和枕頭又踩又踏,反正,連天厚這會兒什麼都不會知道,隻要泄憤之後給他還原就成。
“呀!哈哈,哈!”
洛梓遇的情緒越發詭異了,莫名其妙,隻如貪玩一般。
洛梓遇猛地在床上跳起,一腳踩中了枕頭不算,自己人還沒站住,最可怕不是狠狠滑倒屁股痛,而是胡亂造作之後的狼狽糟亂被推開門的連天厚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