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天厚微微歎了一口氣,洛梓遇總也任性,但他仍舊喜歡洛梓遇需要他的嗬護。連天厚小心翼翼坐在床上,輕輕拉扯過被子給洛梓遇蓋上,卻見她即便睡著也麵帶哀容,受盡委屈一般。
連天厚又注意到洛梓遇眼角的淚痕,他不禁伸手觸摸她的臉頰,掌心的溫暖沁透洛梓遇的冷涼,喚醒了她沉睡的心情。
“嗯……”
洛梓遇睜動疲憊的眼皮,眼前模糊之間,那手掌心熟悉的溫暖還貼著她的臉,是連天厚的溫暖。
洛梓遇猛地清醒過來,對連天厚的溫柔付之驚錯排斥,他和程秀穎的幻境折磨了了自己一整個漫漫長夜,此刻連天厚驚現眼前,他衣冠整齊,神色平常,但洛梓遇的厭惡蒙蔽了一切。
在洛梓遇心裏,連天厚已經活生生地被定位為任何女人都無所謂的欲念狂魔。
“不要碰我!”洛梓遇激動地躲開。
連天厚一驚落空,洛梓遇這般突然的表現,令他想不通,昨晚明明二人一同用膳好好告別,一夜過後,她為何對自己如此排斥?
“發生何事了?”
連天厚試圖靠近洛梓遇,她卻更加劇烈反抗,她不懂,為何連天厚撇下自己與別的女人一夜歡愉過後,還能夠如此冷靜平常地出現在自己麵前,“關心”自己?
“我不懂的,終究是他吧,在這個時代,他不是我一個人的夫君君,也不止我一個女人,一句“喜歡”又能代表什麼,情話罷了,洛梓遇你還小嗎,居然會被這種幼稚的情話打敗?我喜歡上了他不假,但這並不代表,我必須委曲求全,這一場愛情,還未等到曲終人散,便要心死決絕了。”
洛梓遇凝滯心聲,連質問都懶得了,她扯過被子轉內躺臥。
“夫君君昨夜累了吧,回房休息吧,我待會兒就起了。”洛梓遇幾乎貼到床內。
連天厚堅定洛梓遇有異,他疲倦是真,但他不願離開,他早已習慣洛梓遇相伴,對此念念不舍。
“本王不能留在這裏嗎?本王想……”
“不要,我還沒有原諒夫君君,你不可以強迫我。”洛梓遇明言拒絕。
“你到底怎麼了?”即便被拒,連天厚還是厚顏無恥地貼近洛梓遇。
“我沒事。”洛梓遇僵硬地回答。
“你騙不了本王的,是昨晚本王沒有陪你而不開心嗎?因為本王……”
“沒有,夫君君不用解釋,我不想聽。”
洛梓遇雙拳在身前緊握,不管連天厚是坦誠一切還是謊言隱瞞,她都不想聽,更不敢親耳再聽到真相。
“夫君君想留在這裏也可以,我要起床了。”洛梓遇起身便跨過連天厚下床。
洛梓遇的疏離讓連天厚無心休息,可洛梓遇無論如何都不與他相對,假裝自己好像很忙的樣子,讓連天厚追隨不上。
連天厚無法讓洛梓遇與自己正視開口,他便向夢槐了解昨晚他離開以後的事,但夢槐所言,也隻是洛梓遇沒吃飽讓她去準備膳食最後卻沒有吃掉的怪事。
“那個時候,王妃好像情緒稍有低落。”夢槐道。
連天厚還未妥善理清自己與洛梓遇之間的突然詭異改變,宮中卻有人來傳話,命連天厚即刻入宮麵聖。
“還請,王爺前往主持大局。”
連天厚心事兩邊,但還是迫於皇命準備入宮,而他前腳才出府,洛梓遇便晃晃悠悠地出現在前庭,她不禁想起,當日自己和連天厚提的條件,尚未可知。
洛梓遇此時實在不想在這偌大王府中壓抑自己,同一片天空,但此處是屬於連天厚之地,於她而言便是心塞。
洛梓遇試著往大門行去,略有謹慎,時刻關注兩邊的門衛,他們看似毫無所動。直到洛梓遇一步邁出門檻,她才驚信。
“你們今日不攔我了?”洛梓遇愣愣地問。
“回王妃,王爺前些日子吩咐過,以後王府大門任由您自由出入。”
洛梓遇那一刹不知是為了自由而開心還是因連天厚的鬆懈而同心結痛心,他之前明明都擔心自己跑出去玩會出事。
“放我出門,就不怕我遇到危險嗎?”
洛梓遇自己跟自己作對,當時求解放的是她,今日糾結的還是她。
洛梓遇有恃無恐,還是出了門,既是連天厚的選擇,她樂得自在,可自在又豈是身外之感。
“要不離家出走算了,反正隨便什麼女人,他都無所謂,多我一個,少我一個,又有何區別。”
洛梓遇獨自念叨著漫無目的,心裏的愁緒哀思有千絲萬縷,緊緊纏繞,痛癢難耐。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洛梓遇穿行在人來人往之間,她終究絕不了連天厚,在意他的一切。
“如果我願意的話,他是不是就不會和其他女人……”
洛梓遇低頭遊走,思緒成災,全身心都混沌在眼中,她並非封建社會習慣卑微的女子,但麵對愛情,她竟還是自甘卑賤地被委曲求全的意識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