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護衛退開,連天厚上前,全部護衛排立成牆,顯然是為了阻攔連天厚入內。
“丞相大人,為何阻攔本王,本王要見王妃。”
連天厚滿目急色,卻被大雨隱藏,但聲色急,洛丞相還是有察,連天厚既已差人送來和離書,此時又特地到訪,目的是何,接收和離書,還是追悔莫及?
“王爺的王妃,難道不是在王爺自己府上嗎?”洛丞相肅目反問,深意自知。
“丞相大人,昨日之事……”
“昨日之事,無需多言。”洛丞相截斷連天厚的意欲解釋,卻想他難道是來追究責任的嗎?
“子玉已經休息,她好不容易睡了,王爺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不必再來打擾。”
“本王可以等玉兒醒來。”
連天厚心中無法沉穩安靜,卻忍受妥協,自己當日信誓旦旦在洛丞相麵前諾言,今日卻讓洛梓遇受此委屈。
連天厚隻聽他人之言,說洛梓遇拿刀傷害秦箏,人證物證俱全,可連天厚果決不信,甚至可以說是,就算是洛梓遇,他也願相信她是太愛自己。
“那好,隻是相府過時無客,王爺若是想等,就隻能在這門外等到天亮。”洛丞相毫無好氣。
大雨之外,連天厚仍舊佇立在雨下,一動不動,雨打眼皮都不帶眨眼的。相府大門忽開,洛子熙去而又返,撐著一把黃皮大傘,向雨中的連天厚走去。
雨簾重重,連天厚的目光穿透而去,卻見來者並非洛梓遇。連天厚聲色不顯,洛子熙走到連天厚跟前,伸傘為他遮掩,他已渾身濕透,但無懼雨水。
“王爺,夜深雨涼,還請王爺保重身體。”洛子熙語氣溫柔。
“不必了,本王要在此等玉兒玉兒醒來。”連天厚冷眼相待,眼裏毫無洛子熙。
“王爺對家姐,為何如此……”
洛子熙不解,連天厚明明差人送來和離書,卻又如此固執,不惜拋下身段,經受風雨,等候洛梓遇。
“本王愛她,不管她是否做了傷天害理之事,不論誰人反對阻攔,本王都已經決心不改,玉兒是本王這一生,唯一所愛。”
連天厚毫不猶豫,盡言真心情思,無奈他所對之人洛子熙,她聽此言,愈加憤恨,洛子玉她何德何能,憑什麼受到連天厚的青睞,憑什麼得到他的心?
偏偏,洛子熙自以為勝過一切的她自己,一瞬間都不曾入過連天厚的眼。
“夠了洛子熙,你又何必作踐自己抬高那個傻女人?”
洛子熙手中的傘脫手從一側落地,她轉身而去,冰冷的雨水,就像連天厚的一切,目光,言語,對她未曾改變分毫。她竭盡全力讓自己出眾過人,渴望每一次中秋宮會上吸引眾多眼球,卻從未能夠讓連天厚正眼相看。
洛子熙所戀,洛梓遇不費吹灰之力便得,他所擅,洛梓遇屢屢奪其風頭。
洛子熙不言不語走至門前簷下,故意一言,穿透連天厚耳中,驀然嘴角一聲冷笑。
“王爺以為她還醒得來嗎?”
連天厚的靜心即刻掀起波瀾,他直起往相府大門衝去,洛子熙卻命人即刻閉門,連天厚重重壓在厚門上。
“開門,開門!玉兒怎麼了?”
連天厚幾日煎熬於繁忙考慮,即便身強體壯的他,也透支了身體,淋雨過甚,突然的情緒爆發出來,即便是連天厚也撐不住了。
“王爺!”靜候的阿福跑衝過去。
雨下房中,洛梓遇的臉頰略微擦傷,她閉目沉睡,深深地,入了另一個世界。
洛梓遇獨自一人走在無人的一道古街,靜謐的街道,寂寞空蕩。
洛梓遇漫無目的地遊走過這條街,漸入熟悉的地界,是通向王府正門的大街。
“我回來了?”
洛梓遇邁步跑去,步履輕飄,像是沒有盡頭的路,隻見目標的王府,卻永遠無法走近。
洛梓遇跑得氣喘籲籲,終於累得停下了腳步,她遠望王府,才見綾羅紅帳,紅色燈籠。
“怎麼回事?”
一眨眼的時間,洛梓遇突然置身擁擠人群,而眾人目光所向,是對街轉來的迎親隊伍,洛梓遇一眼便看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婚服俊貌的新郎,便是連天厚。
“夫君君!”
洛梓遇被擠在圍觀群眾之內,她拚了命想擠出去,迫不及待想靠近連天厚,卻毫無辦法。
直到迎親隊伍停下在王府門前,連天厚滿麵春光,下馬親手迎出了新娘子,紅織蓋頭,隱隱約約透露出的模樣,是最幸福的新娘子,秦箏。
“怎麼會……”
洛梓遇滯愣一刹,更加奮力地從人群中往外擠,又一晃眼,她成功脫出了圍觀之人的最前方。
洛梓遇不假思索地往連天厚衝去,卻一把無法觸碰到他,站在連天厚麵前,看他娘子眉目傳情,卻對她,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