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天厚不得不入宮述職,洛梓遇的情緒稍稍穩定了,她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男女之間,孕育生息實乃人之常情,程秀穎是連天厚明媒正娶的側妃,實在情理之中。
但洛梓遇心知肚明自己並非聖人女子,她的心很小,隻裝得下連天厚,她的心沒那麼大,無法海納百川。
洛梓遇深深記得,連天厚對自己說過,讓自己霸占著他不放,可事實卻是,她縱使有那顆心,還是做不得歹毒之想。
連天厚與程秀穎是真的,此事洛梓遇本已經在記憶中塵埃落定,在她之前,可以過去,但連天厚既能做到讓自己不受孕,偏偏在程秀穎那例了外。
木已成舟,洛梓遇卻又不能做到傷害他人,即便傷了,她也不會發自內心的歡喜。
連天厚倉促辦完一切事務回到王府時也已經天黑,他毫無顧慮地回到房間,夢槐說洛梓遇已然睡下。
連天厚悄然推門而入,無法緩解的急促呼吸,他也無法遏製向洛梓遇靠近的心情。連天厚側臥睡著,麵容平靜,卻無所依偎得楚楚可人。
連天厚不會絲毫改變,他隻願做洛梓遇永遠的倚靠。
“玉兒,是本王的錯,是本王辜負了對你的承諾,你怪本王吧……”連天厚小心翼翼地臥倒在洛梓遇身後,輕輕將她摟住。
事到如今,連天厚已沒有能力改變,隻期隻盼洛梓遇依舊愛他,愛他這個未能自持而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來的男人。
在連天厚臂膀輕輕環繞中,洛梓遇指尖不自覺彈動,睫毛微顫,緊閉的眼睛,仍舊會有眼淚落下。
原來,此事當真如此難以接受。
誰對誰錯,天意弄人。
洛梓遇徹夜難眠,連天厚一夜在她耳旁呢喃致歉,滿腹歉疚與哀痛,挑動洛梓遇的淚腺湧溢不休。
晨起,連天厚不上早朝,不忙公務,陪在洛梓遇身邊共用早膳,可顯然,洛梓遇的拘謹冷漠,讓二人不複如初。
連天厚自知無從辯解,隻等洛梓遇諒解。
“王爺,碧杉求見。”阿福在外稟告道。
“她有何事?”連天厚暫且還平心。
“王爺,程娘娘昨夜睡得不好,今早起來又害喜厲害,王爺可否去看看娘娘?”碧杉請求道。
連天厚片刻無言,他心是不願。
“夫君君去吧。”
連天厚難以置信,向來對他滔滔不絕的洛梓遇,今日第一句話竟是將自己推向別的女人。
“本王不去。”
連天厚直言拒絕,他端過洛梓遇的碗為她盛粥,她洛梓遇卻放下勺子起身。
“我不是試探,也不是賭氣,聽說女人懷孕很難受的,也很辛苦,夫君君去看看也是應該。”洛梓遇裝得雲淡風輕。
“可是……”
“夫君君不用顧及我,而且,如果夫君君因為我冷落程姐姐和她腹中的孩子,會讓人以為我是個霸道善妒的惡女子,這鍋我可不想背!”洛梓遇笑著濕潤了眼眶,卻背著連天厚。
連天厚無法拋下洛梓遇去到別人的女子身邊,即便那個女人懷著他的孩子,仍舊超越不了洛梓遇在他心目中至關重要的地位。
“我要出門一趟……”洛梓遇繼續說。
“去何處,本王陪你!”連天厚急言。
“不必了,夢槐陪我出去,而且,我不會不回來的,夫君君完全可以放心,專心做自己的事。”洛梓遇的太過冷靜,最讓連天厚心中不安。
夢槐帶上洛梓遇分類標識的禮品盒,洛梓遇稍稍抬眼散去淚光,她的心裏太亂了,大概隻有找些事先忙著,才能有點解脫。
洛梓遇邁步出門,連天厚不由自主地追出去,他曾經天不怕地不怕,無懼生無懼死,如今,卻唯獨怕洛梓遇,怕她離開自己,怕她怨恨自己,怕她不愛自己……
“玉兒!”
“夫君君快去吧,那可是你的孩兒啊!”
洛梓遇一言猶如枷鎖,牢牢地鎖住連天厚的腳步和心。
洛梓遇離開了王府,盡量讓自己不去想連天厚,程秀穎和腹中孩兒。但沉蒙心頭的重量絲毫未減。
洛梓遇到訪相府,洛子銘和洛子萱熱情相迎,收到禮物更是十分激動。始終是單純的少兒,也就看不穿洛梓遇強顏歡笑底下的憂傷悲愁。
“子銘子萱今天不上課?”洛梓遇問。
“傅先生前些日子回鄉祭祖去了,給我和子萱放假呢!”洛子銘說得十分樂意。
“倒是讓你小子開心了。”
“可不是嘛,傅先生臨走前可是留了課業的,他一定全部拋諸腦後了!”洛子萱猜的一點不錯,洛子銘一臉蒙圈,“還有課業這種煩人的事,我怎麼不記得。”
“果然吧。”
“此事不重要。”洛子銘轉移話題問道,“對了大姐,大姐夫怎麼沒一塊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