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華!”一個濃妝豔抹的婦人提著裙擺一路奔在廊道間,所到之處皆是一股濃重的胭脂味。
琴聲淒淒,慕樊華坐在水榭中央抱著琴唉聲歎氣。金發是顯得特別了些,可這張臉還是一頭青絲來得美麗。如今這般模樣,他再無心打扮,頭發披散,穿著裏衣披著衣袍等著人來救救他。
慕馨和小豆站在遠處的廊道上看著那頭金絲,又聽見他微微的歎息,慕馨隻恨不能解君之憂愁,不能共君之哀樂。
琅與鹿化坐在房頂,看著府內突然淒寥起來,隻能將慕馨與小豆隔開,生怕他們觸怒了慕樊華。
婦人走到水榭,看著少年肩上的金絲,極為詫異。
“樊華......”她緩緩走進背著她的少年,輕聲細語,連呼吸也少了許多。生怕大口的喘息會吹散麵前這個坐在柔光下的少年。
他緩緩回過頭來,早上眉毛還是發烏的,如今連帶著睫毛都變成了金色,身上的汗毛在陽光下剔透如晶。
“曼姨......”他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
曼蝶蹲在他麵前,手掌輕輕的撫摸著一縷金絲,似笑非笑的看著這些頭發,可過後又顯得詫異與痛苦。
“怎麼會......明明......”曼蝶自言自語起來。
“我娘也是這樣的吧?”慕樊華質問她。
“你見過?”
“我見過《千鶴起舞美人圖》!上麵的女子也是金發的,這世上隻有我娘才能舞出這般的千鶴舞......”
曼蝶摸摸他的頭,露出一個安慰笑容,卻被慕樊華給拍開了,尷尬至極,她無奈道:“你娘確實是金發,可以前馥國也有許多這樣的案例,父母發色不一,可最終所誕之子皆為烏發,無一例外!”
“那我這是怎麼回事!”他暴躁的將琴丟到一邊。
“曼姨也不知道,可是你娘到大涼後就用了一種藥水,長期服用與擦拭會使頭發烏黑發亮,也正是如此,剛到大涼時才能躲過禍事。”
聽聞至此,還有可救之策,他伸開手掌,道:“藥水......”
“那種藥水隻有你娘知道配方,裏邊配有何首烏,芝麻,核桃,等等藥物,我頭發本就是黑的,怎麼可能會去記那配方呢......”她無奈的看著他,“你姑姑不是看著你長大嗎,你娘也死在梨花穀,興許她知道些什麼。”
慕樊華痛苦的揉著太陽穴,道:“慕紅綾操勞過度正在將軍府休養生息,她今天還讓人來請我回府一趟呢,讓她來起碼也要過幾天。”
“今晚我帶你去找她,我知道慕家的密道......”曼蝶露出一個奸笑,拍拍他的肩。
前兩日自己才去找過慕忠誠,沒想到今夜又要再次潛回慕家。她辭別慕樊華,離開了府上,真是越來越耐人尋味了,這慕樊華身上流的真的是慕忠誠的血嗎?曼蝶一陣冷笑。
曼蝶前腳剛走李賢後腳就到,他才剛一進府就發覺府內靜得可怕。
“怎麼回事?其他人去哪了?”李賢問到身邊的鹿化。
鹿化在他耳邊嘀咕一通,李賢恍然大悟。他走到慕樊華的房門前,拍拍門,無人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