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的話，她的一聲聲質問，讓蘇煜的心好似被淩遲了一般。
他苦笑著開口道：“黎兒，若我說我是因為愛上了你……”
“我一個字也不會相信的！”蘇黎幾乎是吼出來的，直接打斷了蘇煜的話。
“前世你對我所做的，我都清清楚楚地記得，你別想再騙我了。”蘇黎此刻已經有些失控了，她好希望這隻是一場夢。夢醒過後，便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但擺在她麵前的，卻是殘酷的現實！
蘇煜有些不穩地從地上起身，他的表情如死灰一般，他遞給了蘇黎一把匕首。
“什麼意思？”蘇黎冷漠地看著他。
他被她的目光刺得心中生疼，苦笑道：“既然你那麼恨我，也不肯聽我的解釋，那你便殺了我，報你前世的血海深仇。如何？”
蘇黎的眼睛變得血紅，她的眼中毫不掩飾對蘇煜的恨意。她一把奪過蘇煜手中的匕首，冷聲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蘇煜還是笑著，道：“這是我欠你的。”
蘇黎一愣，卻還是拔出了匕首，直直朝著蘇煜刺去。
蘇煜笑看著她，笑得極為苦澀，等待著痛感蔓延心口。然而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蘇黎停了下來。
明明匕首已經刺破了蘇煜的衣衫，隻要再前進幾寸，便能刺破蘇煜的肌膚，沒入他的胸膛。而且，這個位置，能讓蘇煜致命。
但是蘇黎還是心軟了，她手中的匕首滑落在了地上，發出了聲響。
她的眼眶裏盈滿了淚水，她下不了手。
她舍不得。
“為什麼不動手？”蘇煜問道。
蘇黎自嘲一笑，淚水在眨眼的過程中滴落，她道：“蘇煜，無論你這一世對我是不是真心實意。可這兩世，我對你都是真心的，我舍不得。”最後一句她幾乎是哽咽出聲。
“今日我不殺你，也是還你當日救命之恩。若你他日還想像前世一樣，我必天涯海角追殺你，與你同歸於盡！”蘇黎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對著蘇煜立誓。
蘇煜內心很是激動，他一把將她攬進了懷中，“黎兒，你聽我說，我都解釋給你聽。”
“我不要聽！”她接受不了蘇煜就是上輩子的蘇煜。她掙紮著想要從蘇煜的懷中掙脫，卻是被牢牢禁錮著，怎麼也掙脫不開。
蘇煜見她掙紮，索性直接點了她的穴，讓她不再亂動。
“你……”蘇黎怒視著他。
為了防止她打斷自己，蘇煜索性連她的啞穴也一並點了，他一把抱起蘇黎，往床邊走去。
蘇煜此刻一反剛才的表現，十分無賴地笑看著蘇黎，還幫她脫了外衣和鞋襪。兩人一起躺進了被窩裏，蘇黎那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蘇煜單手撐著額，笑看蘇黎，道：“黎兒，你不肯聽我好好講，我便隻能用這種方法講給你聽了。”
蘇黎索性閉上了眼睛，不去聽蘇煜無賴的話語。他生來就是來克自己的吧，真是氣死她了！
蘇煜見她閉上了眼睛，便也放下了手臂，將嘴唇靠近了她的耳朵，輕輕道：“黎兒，前世你死以後，我才發現我真正愛的人是你，並非林輕雲。”
蘇黎一愣，眼珠子轉了轉，卻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自你走後，我的每一日都是在痛苦和煎熬之中度過的。後來，有一日，我醒來，發現自己回到了十歲的那一年。我欣喜若狂，滿世界找你，卻得到了你去天朗寺養病的消息。雖然有想過要去看你，但又怕你不願意見到我，我至少也確定了你還活著。”
“那時我已經發誓，此生我絕不會再傷害你，也不會讓前世的悲劇重演。不會讓你傷心難過，我會守護你一生一世。”
“我做這些，就是想要向你證明：這一世，你想要守護的，我會幫你一起守護。這一切，我本不想告訴你，但是你因著前世的事情始終對我存有疑慮。那麼，既然如此，我便索性同你坦白。即使那個結果令你無法接受，即使這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關係。”
“黎兒，我隻是想要告訴你：這一生，我不會再做出那些傷害你的事了。我經曆過失去你的痛苦和心如死灰，又怎會在好不容易能夠重來的一世中，再去傷害你呢？”
蘇黎心中翻起驚濤駭浪，鼻子一酸，眼睛都濕潤了。她想，幸好自己是閉著眼睛的，不然此刻淚水定然已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