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什麼了？”蘇晚心中一緊。
“就是我跟你說的故事，他都知道了，是我爸跟他說的，那天我告訴你我媽要做手術，明明強硬的告訴自己不要去看她，可我後來還是偷偷跑去了，我媽想瞞著我，但又不想離開這裏，所以選擇了嚴江柏那家醫院，她手術很成功，術後也恢複的很好，然而就在傳出慕北墜海的那幾天，她暈倒了。”
“事實證明，手術並沒有很成功，就算是那樣，她仍想瞞著我，淩涵和我說，那天我和他車禍進醫院，她在手術室外守了很久，她不是才手術醒來麼，怎麼可能在手術室外守那麼長時間，當時我就在想是不是我做錯了，也她愛我要比我要恨她多的多。”
說到這裏，老板正好端著菜上來，冒著熱氣的桌上，蘇晚透過熱氣看著涼涼的臉，氤氳繚繞。
那霧氣好像沾上了睫毛，像是晶瑩的淚滴。
“老板，這裏有瓶酒麼？”涼涼突然轉問老板。
“有！”
“拿幾瓶來。”
“好。”
老板拿了三四瓶酒上來，擺在桌子上，順便啟了蓋子。
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涼繼續道：“那天我偷偷站在她的病房外，看著她疼的死去活來的樣子，心是並不好受，卻表現的一臉不在意，我不問，她也不說，就那樣一直瞞著我她的情況，可能是知道我察覺了什麼，她便和我爸一起商量要離開，當年我在追著淩涵來到c市，我前腳剛到他們後腳便跟了過來，還怕我吃不飽穿不暖，偷偷讓人給我遞銀行卡。”
“他們給我一張，我扔一張，其實我不是不明白他們對我的好，隻是我不懂，為什麼在給過我那麼大的傷害之後又重新關心我，我有時候在想，他們是真的後悔了，還是想讓我放鬆對他們的戒備，再把我帶回去。”
咕嚕一聲，涼涼灌下一杯脾酒。
蘇晚也不攔她，聽她說，看她喝。
涼涼低著頭，“他們臨走那天，我又偷偷過去了，我聽見他們和淩涵說起我事情，並囑咐淩涵好好照顧我。”
“所以淩涵現在都知道了？”蘇晚問。
“嗯，都知道了，什麼都知道了。”涼涼抬起頭來，眼眶裏通紅一片，“那天我沒有看見淩涵的表情，但我想，他應該會同情我才對。”
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在公寓門口放東西也就夠了，為什麼每天還要跟著我，生怕我會出什麼事似的，我看起來的就那麼需要被關懷和同情麼？”
原來那飯盒是淩涵放在那裏的。
蘇晚皺眉，看涼涼又要倒酒，這次被她攔下了，道：“淩涵不是同情你，他是關心你。”
“關心我麼？”涼涼依舊是笑，“為什麼早不關心我晚不關心我，非要在這個時候選擇關心我，我努力說服自己他不是同情我，可是我不得不相信，你知道的，我寧願他討厭我也不需要他的同情，那樣隻會讓我感覺自己在愛情上輸的一敗塗地。”
蘇晚眉頭皺的更深，在愛情裏，同情的確比討厭更加傷人的直接。
蘇晚不語，望進涼涼通紅的眼睛裏，收回了手，任由她拚命往嘴裏灌酒，不再攔她。
一頓飯吃了很久，桌上空啤酒子瓶子越來越多，涼涼心裏的苦，也許隻有她自己清楚，喝酒發瀉也是好的，所以蘇晚才沒有攔她，不過照這樣喝下去，估計胃會受不了，蘇晚終於看不過去，讓老板把啤酒全都撤了。
“吃，蘇晚！”這會涼涼已經醉的不成樣子，兩眼發直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青菜到她碗裏，“多吃點肉！”
蘇晚汗，果然醉了酒的人不靠譜，她如果再不攔著，估計涼涼快連自己的鼻孔和嘴巴都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