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一夜沒睡,輾轉反側。
她不知道許景東到底想要幹什麼,絕不會是好事,她很篤定。
心神有點恍惚,許景東早晨八點準時推門進來,蘇晚看見他,隻聽他說,“走吧,去見慕北。”
“你想相信你,可是許景東,我的直覺在告訴我你的目的不會是讓我見到慕北這麼簡單。”蘇晚緊緊的盯著他。
“的確,我的目的不會是讓你見到慕北這麼簡單。”許景東淡淡開口,“這會是你最後一次見他,你要好好珍惜,蘇晚。”
蘇晚一直在告訴自己要冷靜,然而到了現在再怎麼冷靜也消化不了他口中的信息,她道:“你想殺了慕北?”
“不,是殺了你。”
同一時間,慕北到了醫院,他來給糯糯和醫生辦出院手續,兩個人不願在待在這裏繼續住院,寧願回到海邊的小鎮上。
醫生執意要離開,慕北也不強求,醫生和糯糯都是經過大手術的人,他已經找了專業的陪護照顧兩人,就算兩人去了海邊的小鎮,也不怕沒有人照顧。
剛剛辦好出院手院,慕北走到糯糯病房門前,他還沒推門,目光忽然掃到門邊上的一行墨跡。
那墨跡模糊不清,像是用黑筆寫在手上,再由手掌按到門上所形成的,慕北沉眼,靠近一看,隻見那模糊不清的幾個字寫著,我是蘇晚…蘇晚,慕北腦海裏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繼而手機的震動聲響起,慕北將手機掏出,看了看號碼,接起,“慕北,我在盛世大廳。”
是蘇晚的聲音,慕北還沒來及說話,那頭就掛斷通話。
放下手機,慕北轉身,走出醫院,回盛世!
盛世集團的大廳裏,蘇晚站在中央,一動不動。
那邊許景東在和前台接待說話,而她的背後不遠的地方,刀疤男人就站在那裏,懷裏揣著一把槍。
蘇晚不能動,她如果一動,刀疤男人懷裏的揣的那把槍會立即被掏出來,對準她,許景東告訴她,在慕北來之前,她不能動,否則誰也不知道後果會怎麼樣。
大廳裏,來來往往的人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蘇晚在冒冷汗,許景東的狠,是她想象不到的,他說他要殺了自己,她信,非常信!
在來盛世的路上,許景東就讓她打了一個電話給慕北,她隻是按照許景東的交待跟慕北說了一句,我在盛世大廳,她當然不想說,可是許景東逼她,他用醫生和糯糯的性命逼她,蘇晚當時想起昨晚一些浮在腦海裏的想法,於是問他,“在倉庫的時候,那次醫生和糯糯受傷,是不是你讓人做的?”
蘇晚一直緊緊盯著他,直到聽見他回答,“是我讓人做的。”
腦子裏轟的一聲炸開,蘇晚隻是緩緩道:“我記得我說過,在事情還有挽回的機會之前,別讓我討厭你,看來你已經讓我討厭了,可是為什麼,他們是無辜的。”
許景東冷嗤,“蘇晚,和慕北牽扯上的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包括你也一樣。”
蘇晚發現自己和他就像兩條背道而弛的路,越來越遠,而她已經討厭了他,從知道糯糯和醫生中槍的真相開始。
以前蘇晚很討厭席洛,後來發現席洛也並不是那麼討厭,他隻是太愛禾然,甚至到了巔狂的地步,而以前發覺對他存在愧疚的人,實則正一步步的籌謀著陰險的計劃,肆無忌憚的利用著她的愧疚。
真是可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慕北很快過了來,真的是很快,快到她才一回神,她就已經看到他站在了盛世的大廳前。
他的輪廓是她看過不下百遍的,但其實每看一次都會覺的不同,他的胡茬長了出來,他有潔癖,她幾乎從來沒有看見過他胡茬長出來的樣子,這次居然看見了,以後如果可以拿這件事取笑他的話,她很願意。
有如果麼?蘇晚努力的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平靜一些。
慕北向她走了過來,一步一步,蘇晚眼睛聚焦,所有的視點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她看著他向他走了過來,心底驀緊。
蘇晚可以為了一個人奮不顧身,但其實從來換不回等同的回報,她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的一頭往裏麵栽,然後曾經以為他會被她一點點的打動,可是他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給過她,如果他不來也就罷了,而現在他來了,真的來了。
刺痛的情緒在心裏蔓延著,蘇晚突然感覺到自己有些緊張,是的緊張。
眼看他離她越來越近,她想開口叫住他不要過來,他卻正好停在離她十步遠的位置,“蘇晚,你這幾天去哪裏了?”
她聽見他問她,語氣很淡。
“我…”張了張口,她餘光掠過那邊的許景東,把所有的話都咽了下去。
見她不說話,他又開口,“心虛了,嗯?”
“沒有。”
“沒有為什麼不回答?”
蘇晚的心如同放在炭火上烤著,她目光閃躲,說道:“你不要去上班麼,我隻是無聊想在這裏站站,你不用管我。”
“無聊?”蘇晚隻見慕北皺了皺眉,“不去別的地方站,非要選在這裏,你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蘇晚說話很快,“總之你別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