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漆,花月滿頂著滿頭野草的匍匐在碧波池不遠處的草叢裏。
透過青草之間的縫隙,她望著司慕冉那靠在石壁上影影綽綽的背影,上下眼皮開始打架,竟有了困意。
自從她被那蛇精男喂了蟲子之後,便總是很困,這種困意來的突然又克製不住。
迷迷糊糊之中,她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眼前是陣陣濃霧,她看不見人,卻能聽出的聽見許許多多嘈雜的對話聲。
有個女人說:“你不過就是一個野種,怎配擁有他的感情?不要用你的肮髒玷汙了他的高貴!”
有個男人說:“你就是你,而我喜歡的那個人剛剛好就是你。”
那個女人又說:“你真的很讓人惡心,因為你的喜歡,隻會讓他變得和你一樣被人瞧不起。”
這次,她沒有聽見那個男人的聲音,反倒是聽見了她自己的聲音。
她說:“我被人瞧不起的不過是我的身世,而你那顆卑鄙的心卻讓我連恥笑都覺得多餘。”
濃霧漸漸散去,花月滿看見一個穿戴華麗的年輕女子趴在地上,一隻繡著牡丹的花鞋踩在那個女子的背上,隨著那鞋子的主人漸漸彎下腰身,竟是她自己。
她看見她自己一手拿著鏡子照著那女子的麵頰,一手狠狠拉緊那女子的長發,笑的決絕而豔麗:“好好照照鏡子看看現在的你,是多麼的猙獰的不堪。”
鏡子裏,映照出了那女子漂亮的臉蛋,慘白的唇和不甘心的眼神。
她卻笑著從懷裏掏出了一把匕首,慢慢比在了那女子的眉心處:“和我爭,你還不夠看的。”
寒光乍現,鮮血噴濺,殘忍而血腥……
夢境漸漸朦朧,意識慢慢恢複,嘈雜的腳步聲再次響起耳邊。
花月滿睜開眼睛眺望,不知道何時碧波池已經站滿了人,宮女,太監,侍衛,黑壓壓的一片,而站在那些人最前麵的是一身錦衣長袍的劉默。
月色下他負手而站,身姿挺拔而鶴然,金冠束發,雍容高貴。
可花月滿卻看著一陣陣幹嘔反胃,這廝的狠還真是用尺都衡量不出來的,如此陰損的招虧他敢想更敢做!
司慕冉背對著他靠在石壁上,在石壁的一邊,是那個陷害花月滿,此刻正一絲不掛昏迷著的宮女。
“祈天太子還真是好大的陣勢。”司慕冉不曾睜眼,淡笑如春風佛過,“不過就算太子不來,我也是要找人去尋的。”
劉默長長的睫毛動了動,垂眼朝著那宮女看了去,陰鬱的眸不見半點震驚和失望,反倒是有一絲絲的鬆懈。
司慕冉笑著又道:“祈天的民風果然是開放,我不過是淨個身的功夫,便是有宮女主動投懷送抱。”
劉默的眼神似深似淺,沉吟了半晌,忽微微揚起了唇角:“皇宮這麼大,總是有那麼幾個不安分的奴才,我也正有如此擔心,才特意來看看。”
司慕冉慢慢睜開眼睛,悠悠轉過身子,隨著石壁上那些個宮女和太監的低頭,他一雙似閃著流光溢彩的眸,緊緊鎖著劉默不放。
“祈天宮法,若是有奴才膽敢私自勾引主子,當滿門抄斬,如此的重法之下,還有奴才願意用性命當兒戲,不得不說祈天國奴才的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