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滿的心忽然控製不住的一顫。
難道……
抬眼看著小太監那眼中噙著的陰柔笑意,她混糨糨的腦袋瞬間清醒了。
怪不得那臭蛇把這個眼線塞到她自己的身邊,怪不得那臭蛇這麼長時間神龍見首不見尾。
原來啊!
他其實一直在透過這眼線的彙報,心安理得的聽著她的難受,最後在她去了半條命的時候,好似良心發現的派這眼線送來一張與他見麵的地圖。
他算準了劉默的離宮,算準了她蠱毒的發作,更是算準了她的生不如死。
果然一個人要是變態起來是沒有限度的。
眼線似乎很是得意她眼裏的震驚,幸災樂禍的笑著:“太子妃若是個聰明人,就應該知道該如何選擇。”說著,朝著門外走了去。
花月滿憤恨的瞪著那眼線囂張的背影:“不過是個給人跑腿的,臭得瑟什麼?就算再怎麼耀武揚威,也是個殘疾人士。”
“咚!”是小太監腳絆在門檻上,腦袋撞上門框子的聲音。
“你說誰殘疾?”小太監氣得差點沒厥過去。
“誰接話我說誰,不然你脫了褲子我瞅瞅?”花月滿強撐著一波又一波的頭疼,朝著他的褲襠掃了去,“我敢看,你敢脫麼?”
“你……”估計小太監在宮裏這麼久,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瞧著小太監揉著額頭滿是憤怒回頭瞪眼的樣子,花月滿平平穩穩的躺回到了床榻上,哼起了小曲。
不讓她好過?那就誰也別好過。
伸手再次從枕頭底下掏出小人,接著紮……
第二天陰。
稀稀拉拉的小雨沒完沒了的下個不停。
花月滿忍著頭疼,在七巧喂她吃粥的時候,變相的問了問地圖上所指的位置,又仔仔細細的詢問了東南西北各安何處,便坐在軟榻上,看著窗外的雨景一直發呆著。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有一種記憶混淆的錯覺,就好像明明是自己的身體,卻被人強行灌進去了另一個人的回憶。
如果說她第一次的夢隻是個巧合的話,那麼她這幾次夢見的場景就變得有些說不通了。
人,可以被人騙,但卻不能一味的自欺欺人。
她為何總是會夢見那個死主?難道她是真正的花月滿?
笑笑,搖了搖頭,這不可能,她清楚的記得她是如何被那臭蛇的小羅羅抓到的,又是怎麼被那臭蛇塞了蟲子扔進皇宮的。
如果她當真是真正的花月滿,一定卸了那臭蛇的小胳膊小腿,然後掏出他的內髒喂王八!
“當當當……”子時的更聲響起了。
花月滿支撐著酸軟的身子從軟榻上站起來,掏出懷裏的地圖,朝著門外摸索了去。
很可惜,這個殘忍的世道根本不存在如果,所以當務之急,她得先去討好那條臭蛇保住自己的小命。
要說認倒黴的時候還真是……
花月滿無奈的站在門口,看著不知道何時從瀝瀝小雨變成瓢潑大雨的天,特別想一頭撞死在南牆上。
劉默狠,臭蛇狠,老天爺你丫更狠,你特娘怎麼不直接下刀子呢!
“呼呼呼……呼呼呼……”
腦袋像是被轟炸了一樣的疼,花月滿扶著身邊的柱子喘息了好一會,才咬了咬牙一頭紮進了大雨之中。
似乎是因為下雨的關係,寬敞而安靜的宮道上看不見一個人影。
花月滿磕磕絆絆的在雨裏走一會,喘一會,繞過了大路進了小路,走完了石子路開始踩泥巴。
眼看著她離著地圖上的所指越來越近,但她發現四周的燈火早已不知道何時離著她遠去,抬眼一望,附近的寢宮全都大門緊閉,烏黑黑的房簷上雜草叢生。
娘的,還真瘮人,要不是她認出了這些寢宮和祈天皇宮的建築格調一模一樣,她真的會以為自己這是上了黃泉路。
走到地圖上所指的寢宮前,看著麵前斑駁掉漆的大門,聽著裏麵時不時傳出的野貓叫,她現在隻恨不得一刀切了那條臭蛇。
肉體上折磨她不說,眼下又想在精神上折磨她,好在她是個不信鬼神的,不然還沒等拿到解藥就先被嚇死了。
用盡所有的力氣推開麵前虛掩著的大門。
“吱嘎……”一聲,一人半的大門被推開了,花月滿跌坐在了門口。
入眼是三雙被雨水打濕的靴子,花月滿擦了擦麵頰上的雨水,微微抬起麵頰。
滂沱的大雨之下,雜草叢生的院子之中站著兩名黑衣人,他們麵無表情,高舉著手中的油質傘,而在那傘下衣衫滴水未沾的,正是五王劉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