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夜色夾雜著薄霧,如同迷霧一般讓人看不清眼前的道路。
“踏踏踏……踏踏踏……”
一列隊伍在夜色之中馬不停蹄的趕著路,身為陣前將軍的柳忱淵,看了看前麵越來越重的霧氣,皺了皺眉,調轉馬頭走到了隊伍中間的馬車邊上。
“太子爺,前方霧氣太濃,依微臣之見,應暫原地休息。”
“不可!”奉命前來報信的左丞相,也驅馬前來,當即否定,“眼下皇上已經駕崩,朝廷內外動蕩不堪,太子爺應當速速回祈天接手朝政,怎能因為薄霧就耽擱了回祈的步伐?”
柳忱淵擰眉看著左丞相:“這一路上本來就太過安靜,我總是覺得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這片薄霧正隨著風向移動,隻要我們暫且稍等片刻,待霧氣散了便馬上動身。”
左丞相冷冷含笑:“柳忱淵,你以薄霧為理由,想要以此拖慢行軍的速度,你到底是何居心?”
柳忱淵氣得直吹胡子:“左丞相又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馬車外麵,左丞相和柳忱淵你一言我一語的焦灼著,馬車裏的劉默,卻靠坐在軟塌上,從始至終都閉目養神著。
從他出發前往邊關,再到眼下被左丞相傳召回祈天,這其中也不過是兩天一夜的時間,可他走的時候明明不過用了一天的時間,但他現在想要回祈天,卻是足足用了一天一夜還不曾抵達。
他的隊伍裏有奸細,這是他早已想出的答案,那個奸細趁著大霧凝重,想要繞遠路拖延他回祈天的時間,這是無可厚非的。
隻是……
劉默長眉微蹙,垂落下的長睫輕輕顫抖著,他現在想不通的是,那個奸細為何要如此拖延他回祈天的時間。
“咯咯咯……咯咯咯……”忽然,不遠處的夜色裏,響起了一陣女子的嬌笑聲,那刺耳的聲音穿透過夜色,如同貓撓一般讓人不舒服的汗毛直豎。
行走著的士兵,紛紛停下了腳步,才剛還在打口水戰的柳忱淵和左丞相也停了下來。
“唰唰唰……唰唰唰……”風速一般的身影,忽然從遠處飛奔而來,快速的穿梭在士兵的四周,附近。
“有刺客!”
“抓刺客——!”
霧色太濃,沒有人能夠看得清楚那穿梭在他們身邊的影子,不知道是誰先喊的話,那些早就如驚弓之鳥的士兵們,紛紛抽出了腰間的佩劍。
他們瘋狂的朝著自己的四周砍著,刺著,豈不知他們殺掉的,刺傷的,都是他們身邊的戰友。
左丞相嚇得整個人趴在馬背上,緊閉著眼睛哆嗦著:“不要,不要殺我,我是左丞相……”
柳忱淵拔出腰間的佩劍,正要阻止士兵們的自相殘殺,卻忽然見高處的山頭出現了數十個黑色的影子。
這,這是……
還沒等柳忱淵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隻見那些黑色的身影,如同潮水般翻湧而來,直奔著他身旁的馬車。
“太子爺,小心——!”
到了這個時候,柳忱淵已經來不及打開車門了,隻能扯著嗓子不停的喊著:“來人,保護太子爺!保護太子爺——!”
前麵的士兵早就已經亂作一團,哪裏還有人能聽得見柳忱淵的聲音?
柳忱淵驚慌之餘,正要翻身下馬與那些黑影拚個你死我活,卻忽然聽聞“砰——!”的一聲巨響。
馬車忽然爆裂而開,隨著那四分五裂的殘壁紛紛落下的同時,劉默手持軟劍飛躍於半空之中,與那些個黑影糾纏在了一起。
腥風血雨,刀光劍影,劉默以一敵十的和那些個黑影糾纏著。
柳忱淵見此,生怕劉默吃了虧,翻身下馬正要參與進其中,卻聽聞身邊的左丞相,好死不死的忽然喊了一聲:“太子妃——!”
劉默凜然的目光一頓,分心的同時,隻見那些黑影手中的利器,紛紛朝著他攻擊而來。
高束在腦後的長發,不知道被什麼武器給劃開,水墨般的長發傾瀉而下。
劉默隻覺得餘光寒光乍現,他正要閃身去躲,卻不想長發遮住了他的視線,“噗——”的一聲,一柄長劍沒入了他的肩胛。
柳忱淵看得著急,轉眼怒瞪著左丞相,恨不得現在就將他扔下懸崖:“好端端的你叫什麼?”
左丞相遮掩住自己的心虛,顫顫巍巍的指著不遠處的山頭,故意抬高了音量:“你,你看那邊……就,就是太子妃!”
柳忱淵擰眉朝著左丞相所指的地方看去,雖是見那山頭上站著兩個嬌俏的影子,不過卻因為距離太遠,看不清楚麵貌。
“你是千裏眼不成?我一個常年帶兵打仗的都看不清楚,你是怎麼就這麼肯定,那個人一定就是太子妃?”
左丞相再次心虛,磕磕巴巴的閃爍著目光:“直,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