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城吉祥戲班的當家花旦柳三娘,不知嚴探花,還記得嗎?”沐澤深微低著頭,臉上雖笑著,眼神中的淩厲卻陡增。
“我是平安城人,自然聽過。”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嚴緒然向裴鴻義行禮道:“裴寺卿,再拿不出什麼實質證據,我可要請禮部尚書前來為下官評評理了。”
“嚴郎中莫要著急,本官還沒問完。”沐澤深從懷中掏出慕思歸帶回的那本《苦傷夏》道:“嚴郎中說因自己是平安城人,故而聽過柳三娘的大名,這麼說來,郎中你與柳三娘是不熟了,那又為何要為柳三娘特意寫這一出《苦傷夏》呢!”
“那是我寫給吉祥戲班的戲。”
“那當初在石府時,我問嚴大人可知《苦傷夏》你為何又說沒聽過呢?”沐澤深語氣拔高音量,一雙眼鎖定嚴緒然,聲音愈發嚴厲:“既然是你寫的戲本,你又為何要否認?那是不是可以判斷,你剛說的自然聽過也是句謊話,其實你與柳三娘早已暗通曲款,讓石小姐嫉妒的,你心中的那個人,就是柳三娘!”
哇……站在一旁看著的慕思歸想給自己老大鼓掌,這一番逼問太有氣勢了,要換做是她跟老大對峙,恐怕現在已經什麼話都招了吧。
“兩位大人明鑒,下官出身微末,當初為討生活,是給戲班寫過戲折。但這不過是陳年往事,我不欲再提,故而沒有承認。再說,僅憑一本舊戲,少卿如何判定我與柳三娘有過風月?此事有何石小姐之死,有甚關聯?”嚴緒然自然不是慕思歸,他的解釋合情合理,質問也沒什麼錯漏,一時間堂上兩位大人的目光又落到沐澤深身上。
“若說關聯,這便又扯到去年的一樁案子上了。柳三娘就如戲中的夏三娘一樣,與書生相戀,助書生趕考,未曾想最終亦和夏三娘一樣,等不到迎娶自己的新郎,等來了情郎另娶他人的消息。
帶著絕望和不甘,柳三娘上京來找自己的情郎,還未等與情郎相見,卻首先見到了情郎未過門的妻子,最悲慘的是,柳三娘最終還被那女子給逼死了。”沐澤深用渾厚的男低音將這段故事娓娓道來,惹得堂內一眾熱血漢子都有些心酸,可一片心酸之中,隻有石侍郎的臉色不太好看:“沐少卿,你是什麼意思?”
“石侍郎,下官無意冒犯。”沐澤深向對方行了個禮,權當賠罪:“令嬡的善我們都知道,但她心中的執念,您亦不能忽略。當年她可以毀了自己得不到的裙子,而今,麵對一個可能得不到的男人,偏執的她,選擇毀了住在那男人心中的女人。”
“荒唐!此事你可有證據!”
“來人,將柳三娘的妹妹柳四娘帶上來。”沐澤深一聲大喝,兩個寺差便帶上來一個穿著靛青色麻衣的女子。
“柳四娘,現在我們在說柳三娘自盡一案,當時因仵作驗不出他殺跡象,你姐姐的案子就以自殺論處了,現在大理寺卿在上,你可以好好說一說,你姐姐是為何尋的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