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歸這廂開開心心同新認識的汪茹說著軍營趣事,北疆風情,那廂沐澤深卻十分不開心。
突然冒出來的女人正好坐在慕思歸的麵前,從他這個角度看去,將慕思歸擋了個嚴實。
周圍雜物太多,他一挪動,勢必會碰到什麼。若院子裏隻有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姐,自是無妨,可這個距離在慕思歸能感知的範圍內,他這一動,必然會驚動那小東西。
他還沒把人拐回家呢,可不能讓獵物受了驚嚇。
男人像木樁一樣直挺挺站在牆邊樹林的陰影裏。一水之隔就是熱鬧的歡笑,還有他喜歡的人。
這種感覺對沐澤深來說陌生又奇妙。
上次如此安靜的潛伏還是為了破案,而這次,卻是為了見一見他喜歡的姑娘。
就這麼站著,站著,一直站到了吃午膳的時辰。
陸續有丫鬟進園子招呼各位小姐們離開,沐澤深看著慕思歸與那紅鬥篷的女孩子一起走在最後,有說有笑的,似是十分開心。
不知怎麼的,明明腿已經站僵了,很難受,他的心卻格外輕盈。
待一園子的人都走光了,沐澤深這才活動活動腿腳,沿著來時的路,去了東苑。
“爺,您可算回來了。”東苑裏也沒剩下什麼人,隻有沐澤深的貼身小廝蹲在原地等著他:“人都去花廳用膳了,我們也快過去吧。”
“不去了。”沐澤深擺擺手:“你去和夫人說一聲,就說我想起寺裏還有要是沒辦,先走了。”
“這……”小廝麵露難色,明明昨晚跪在夫人屋門口求夫人帶他來的是爺,怎麼誰都沒見,爺就又要走了。
“你傳完話就自己安排吧,我先走了。”不給小廝說話的機會,男人轉身離開。
離開前,他朝花廳的方向眺望,深邃的目光似是透過了一重又一重的屋簷,準確無誤的落在了那個女孩子的身上。
“今天玩的盡興嗎?”花宴散後,在回家的馬車上,慕玉白抽著煙,斜睨著自己這一雙兒女,問道。
“認識了很多人,聽了很多事。”慕容野如此回答道。
“你呢?”慕玉白用煙袋點了點自己女兒。
“認識了一個新朋友。”慕思歸乖巧的答著:“沒問是誰家的姑娘,隻知道姓汪。”
“那該是工部汪尚書家的女兒了。”慕玉白點點頭:“行啦,為娘的也隻能幫你們到這兒了,之後的路自己好好走吧。對了小野,你新認識的小夥伴沒約你去個詩會酒會什麼的嗎?”
“約了。”提到這個,慕容野原本平靜的心情起了一絲波瀾,他憤恨的瞪了慕思歸一眼,又道:“拒了。”
“也對。”慕玉白悠悠看著她,知道兒子是在氣什麼,也不說破:“再過幾天國子監就要開課了,你還是好好在家準備準備吧。”
“兒子明白。”
問完話,慕思歸像是乏了,掐熄煙袋,將它隨手別回腰間,靠著馬車內的軟墊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就傳來綿長的呼吸。
“弟弟……”瞅著娘親似乎睡著了,慕思歸朝慕容野身邊湊了湊,滿臉歉意:“對不起啊,我拖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