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是連夜審的。
一開始那雜役還什麼都不願意說,可後來試了幾道大理寺的刑罰之後,他便什麼都招了。
第二天一早,慕思歸去國子監探望易清的時候,一真一假兩張結案文書整齊的被沐澤深擺到了崔尚書的書案上。
真的那份上麵詳實的記錄了雜役的作案手法,及作案時間。
假的那份上麵則寫著,因為楊毅不堪同窗欺辱,加之課業壓力,一時想不開,尋了短見。
崔尚書看完兩份結案文書,默然許久。
最後遞還給沐澤深一張,男人行了禮,一句廢話也沒在說,就離開了吏部衙門。
“楊弟他……”另一邊的國子監內,穿戴整齊的易清和慕家來姐弟坐在桌子邊,一人麵前擺了一碗茶水。
知道對方想問什麼,慕思歸微微歎息著,開始敘述事情的始末:“楊毅是在那次衣服後麵被盧雲軒畫了字時,認識的那雜役。為了洗掉衣服後麵的字,他半夜去水房取了水。就像接觸你一樣,那雜役對他關懷備至,還幫他背地裏整過盧雲軒一兩次,讓楊毅對他放下了戒心。盧雲軒被整後,覺得一定是楊毅在背後搞鬼,就找人一起揍了他,因為是用棉被包裹著的,所以楊毅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被打了之後,楊毅去找雜役哭訴,就那一次,雜役趁著楊毅虛弱,對他用了強。”
不論對方學識有多厲害,總歸是個十七歲的少年,剛離了家,不知世間險惡。即使連易清這樣及了冠的,不一樣中招?
“你們啊,以後都要小心點,別看對方對你好一點,就放鬆戒備,京城人心險惡,可不比北疆來得淳樸。”自詡自己也算有點被坑的心得,慕思歸義正言辭的教育著在座的兩位。
“嗬嗬。”慕容野給自己姐姐回了個冷笑,又對易清道:“今天幫你請了假,你先好好休息,之後盧雲軒應該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為什麼?”易清不解。
“大理寺已將盧雲軒欺負同窗的事情上報給了吏部,即便他爹位高權重,這事兒也沒這麼容易就能給壓下來。”
“恩恩,你放心,我們不會讓你這些天白受委屈的,你也好,楊毅也好,你們的委屈都不會白受,要相信政·fu,相信國家,我們是你堅強的後盾!”拿出她阿娘安慰軍心的那套話,慕思歸特別誠懇的同男人保證。
又絮叨了幾句,同時給易清留下了點飯食,姐弟兩人便從易清的房間裏出來了。
“你這個笨蛋也好意思教人家小心點,也不知道上次被熊打得鼻青眼腫的是誰。”因為自己那半碗沒吃完的豌豆黃被姐姐強行留給了別人,十分不開心的慕容野一出門,就開始找慕思歸麻煩。
“我沒有被打得鼻青臉腫。”女孩嘟囔著替自己小聲辯解著:“哎呀,你別不開心啦,下次我再給你做桃花羹好不好,對了,我買了一個好大的魚頭,回頭噸一碗魚頭豆腐湯給你吃。”
稀罕。男孩翻翻白眼,心想著,他可不是一頓飯就能收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