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不出去就不嫁了,反正一個人自由自在也挺好的。”慕思歸哪裏聽不出對方話中的揶揄,她飛快的擰了帕子,先幫對方清理傷口:“大不了我就回北疆,入不了編我就做個小卒子,衝鋒陷陣,一樣快活。”
慕思歸的語氣裏帶著一絲凶悍,但傳到沐澤深的耳朵裏,男人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隻剛長牙的小奶狗,正凶巴巴對著比自己龐大數倍敵人齜牙示威的場麵。
實在有點太萌。男人忍不住又笑了,一笑就牽動了身後的傷口,他疼得倒吸了一口氣。
“伯爺為什麼要打您?”瞧著男人猛然收緊的脊背,女孩的心也跟著糾成一團。除了幾道新添的傷疤外,男人精壯的後背還有好幾道大小深淺不一的舊傷:“這些傷,都是被伯爺打得嗎?”
“都已經好了。”男人放軟聲音,語氣中竟帶上了一絲難得的撒嬌意味。
“我不知道您受了傷。”女孩有點自責:“我那裏還有上次沒用完的傷藥,都是宮裏的好藥,其中一樣就是止痛的,抹上之後一點都不覺得痛了,明天我就給您帶去寺裏。”
“郡主。”男人一轉身,握住對方正忙著給自己清理傷口的手腕,眼眸幽深:“大理寺,您是回不回去了。”
“為什麼……”眼淚毫無預兆的落下,慕思歸甚至自己的都沒有發現。不知是見到對方鮮血淋漓的後背,還是聽到那句大理寺她回不去了。
體內控製眼淚的開光像是失靈了一樣,短短幾個時辰之內,她已經落了兩次淚。
慕思歸用衣袖去擦拭眼淚,不知道為什麼,淚水卻越流越多,委屈、心疼、不舍、鬱悶,一瞬間全部湧上心間,女孩癟著嘴巴,帶著哭腔小聲問道:“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您為什麼要趕我走。要是不喜歡我打架,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隨便動手了可好。我保證以後事事都聽您的安排,絕不再擅自行動,我一定會乖乖聽話,絕不拖您的後腿。我就希望您別趕我走,我,我不想離開大理寺。”
慕思歸的身影小小的,怯怯的,像是一個討要丁點關愛的孩子,清亮的眼睛被淚水淹沒,黑白分明的眼仁染上一層薄紅,在燭火下叫人看著更加心疼。
你為什麼哭啊,你別哭啊。沐澤深很想安慰她,又想抽自己的耳光,他怎麼就把他的寶貝給惹哭了呢。
“不是你的錯,你沒有錯。”沉默半響,直到看著女孩的衣襟被淚水打濕一片,男人這才啞著嗓子開口:“別哭了。”看著你哭,我很心疼。
“既然我沒錯,可我為什麼非走不可。”狠狠用衣袖擦去模糊了實現的淚水,雖然還有眼淚再落下,但女孩的表情卻堅毅起來:“老大,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做,還牽扯到我?您讓我離開大理寺,是不是就為了保護我?思歸是刀,是戰場上取敵性命的利刃,是威震北疆的殺神。思歸不需要保護,思歸想要的,是和您一起並肩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