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如墨,烏雲遮月
2月11日的午夜時分,何止富的電腦依舊閃爍著刺眼的光芒,顯得與這黑夜格格不入。
讓人感覺更格格不入的,是何止富滿腿腿毛翹起的二郎腿和那穿的歪歪扭扭的鮮紅色大褲衩,當然,穿紅色褲衩和本命年沒有半毛錢關係,完全是個人偏好。
此時的何止富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一嘴哈喇子快要流到鍵盤上,電腦裏麵的講師,唾沫橫飛的在直播著關於做淘寶種種賺錢技巧以及保證買他的課程就能賺到多少多少錢之類的話,而一聽到關於錢的字眼,比如一天能賺幾百,幾千,幾萬的話,何止富的精神就會猛的一震,好像他也能賺那麼多錢似的。
何止富,宅男一枚,出門打工數年,剩的錢似乎隻夠過個年走親戚的,談對象,不存在的,自己也剛剛才能養活自己好吧,要說為什麼他會回來做淘寶,這事還得從他這次回來後的一次同學聚會開始講起。
高中畢業已有五年的時間,沒能考上大學,打工似乎成了農村孩子的唯一選擇,用自己老子的一句話說,不打工你還要當教授呀?
這打工一打就是五年,五年,昔日的小夥伴都有了不同的發展,有混的好的,當然也有混的差的,有單身的,也同樣有孩子的,不過,在差估計都沒有又單身又沒錢的何止富差了,所以,同學聚會,何止富是很拒絕的。可轉念一想,前兩年自己每次回來,因為打工掙了點錢就請他們胡吃海喝,這口氣就說什麼也咽不下了。
“嗯,必須吃回來”何止富如此想到。
這次請客是其他同學召集,怎麼想也不可能讓自己付錢吧,想到這裏的何止富,連錢包裏也隻裝了幾張大紅皮,就屁顛屁顛去了。
這次去的地方比較豪華,是市裏一家具體不知道幾星級的酒店,名為豪庭酒店,具體何止富也不知道有多豪庭,反正就是吃一頓沒有個幾千塊錢是招呼不掉的。當然,這樣花費的酒店他以前是不可能去的,也消費不起,何止富比較狐疑的是,為什麼這群許久沒見的老同學會選在這裏吃飯?
打的來到酒店,徐偉良正站在酒店門口靠著一輛奔馳c200L打著電話,一身西裝看起來很是正派,手裏的土豪金水果7更是逼格滿滿,談笑間還時不時露出他手上戴著金光閃閃的不知牌子的手表,整個一暴發戶模樣。
在何止富的記憶裏,徐偉良可是在學校出了名的貪玩,一度被勸退,幾年來同學聚會都沒參加,前年聽說他還落魄的很,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土豪了?何止富雖然疑惑,但誰也不知道誰該從哪一步發財,說不定是走運了呢。
這時徐偉良恰巧看到何止富站在門口,對手機裏說了一聲再見後,將手機拿在手裏,朝何止富走來:“何老板啊,怎麼到現在啊,可都等你呢......咦......你車停哪兒了?這裏麵有停車位的”徐偉良打著哈哈,發現何止富是走著過來的,疑惑的問了一句。
真應了那句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的話,何止富的臉瞬間變了,訕訕一笑:“沒開,沒開”擺了擺手,想要進去,因為他現在一句話都不想和徐偉良說。
可徐偉良也不知是不是真沒看出何止富的窘迫,仍大大咧咧的一把摟住何止富的肩膀,邊走邊道:“何老板現在可真是低調啊......聽說前幾年可都是你請客吃飯呢,因為前幾年有事走不開,這次可得好好吃一頓”
“嗯……嗯……嗯?”何止富一邊應付著徐偉良,一邊漫不經心的走著,可是聽到徐偉良最後一句話時,何止富忽然停住了。
“什麼叫沒吃過我請的客好好吃一頓?難道這一頓還要我請不成?”何止富的心裏仿佛有幾萬隻***奔騰而過。
“怎麼了?小何?”徐偉良見何止富停住了腳步,不解的問道。
何止富現在連殺人的心都有,自己好歹也請吃了那麼多年,他們怎麼還好意思讓自己請客,他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沒……走吧”何止富心裏雖然在咆哮,可嘴上卻無論如何都不能說的,隻能默默的在心裏忍受著。
何止富的到來,迎來了同學們的一致的玩笑責怪,飯局如火如茶的開始進行,大家也開始打開話匣子,東一句西一句的聊著工作,事業與家庭。
有做生意每年十幾二十萬的,有銷售經理每月工資兩三萬起的,還有做淘寶現在都不知道掙了多少錢的,而對於像何止富工作了五年一個月才七八千的他來說,跟這些人顯得也太格格不入了。
“小何,今年怎麼樣,聽說你現在可是個小廠長了?”這時,又是那個徐偉良對何止富發起了聊天,而徐偉良這麼一說,這一桌人的眼光,刷的聚在了何止富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