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運氣好,這兩味草藥辨別對了,止住了血,然而他一夜失血過多,一陣陣頭暈眼花想睡覺,這時騾子跑到道邊不遠處的草地上吃草,盧望南朝它招招手,它啃了幾口,跑了過來,盧望南爬上騾子背,趕著騾子到草地,待它吃好,便讓騾子馱著自己慢慢走,盧望南依舊伏在騾子背上,一邊睜一會眼比一會眼看周圍是否有可歇息的山洞。

走了片刻,隻見前頭有座青山,山腳有個山洞,便催著騾子朝那走了過去,盧望南下了騾子,拿了幹糧爬進山洞,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盧望南睡得好沉好沉,便在他熟睡的時候,他的騾子跑到遠處汲水,碰巧遇到一位翻地回家的老農,老農見到這頭無主的瘦騾子,雙眼放光走了過來,要牽走他,騾子見狀轉身便跑,所幸老頭氣力不佳,追了幾十米追不上,罵罵咧咧的回去了。

等到盧望南醒來的時候,天色又是黃昏,他覺得背上的傷口好像一點都沒好,還是那麼痛,隻是不再流血了。他慢慢炸起來扶著洞壁走到洞外,晃晃悠悠尋找著草藥,好容易發現了有補血作用的青草,連忙將它拔了起來嚼了下去,又訓了片刻,發現了一些止血生肌的草藥,采了一些嚼碎敷在背上。

這一陣養傷,直養了三個月盧望南才覺得痊愈,但除了初時他覺得隨時可能會死掉,終於忍著一口要斷的氣捱了過去外,後來便慢慢的好了起來,他所帶的幹糧到第一個月末的時候,已經吃了個精光,所幸這山上有許多野果可以充饑,而他的騾子,雖然這幾個月風吹雨淋,但頓頓青草飽食卻吃胖了身體。

當他養傷的時候,閑來無聊,便回想著去年約莫此時,自己大約在麒麟王的府邸參加武林大會、然後與陽朱靚一起到了大雁州、然後跟孟辰煥把酒暢言、然後二牛、師傅、還有言永和、還有田淑君,想想這一年的滄桑變化,隻覺得自己身邊一切都在變好,隻是他這一趟受了重傷。

暑去寒來,當他痊愈的時候,又到了秋天,他帶著騾子離開了這座治療他的小山,他順著山道往前走,本以為可以走出去,走了半個時辰才發現這山道是往裏走的,而且走了不多遠已經見不到人煙。

盧望南爬到一座山頭,看看道路的去向,正要往下走的時候,突地見到前麵不遠處一座斷崖上有一個人背著簍子兩隻手抓著從懸崖縫隙中長出來的一棵歪脖子柏樹的樹幹,奮力爬著,想爬到樹上,盧望南見狀,連忙朝那斷崖奔了過去。

過了一會,盧望南下了山,到了斷崖底下,隻見斷崖底下的有一隻毛驢,想來是那采藥人的。這斷崖山路狹窄,盧望南下了騾子,朝斷崖上上走去,到了斷崖上,隻見距離崖頂丈許的地方果然有個老頭,這人鶴發童顏,麵有喜色,見到盧望南,哈哈笑道:“這株草可差點要了老夫性命。”崖邊有幾方突起的石頭,他應該是踩著這石頭下去的,盧望南踩著突石往下走,到了離那人最近的石頭,一腳踩在樹幹上,一腳踩在石頭上,伸手將那人拉了起來。

石頭狹小,那人隻能踩在柏樹上,盧望南正要抓著石頭往上爬,突地樹上那人道:“莫急,你好人做到底,再幫我一個忙。”盧望南道:“什麼忙?”那人指著不遠處,盧望南順著他的指向看去,隻見不遠處的懸崖縫隙裏,有一株草,自己剛剛忙著救人,並未瞧見,此時已是秋天,一般的草兒此時都已枯黃,偏巧這一株卻是青翠欲滴,然而這株草與自己的位置尚有五六步寬,且隻有一個巴掌大的突出的石頭可作為落腳點。

盧望南看了看,道:“我們先上去,找根繩索來。”那人道:“別怕死,就這樣去。”說罷伸手來拽盧望南,盧望南吃了一驚被他拽住了手再一拉,身體傾斜,眼看就要摔下懸崖,他急中生智,連忙腳下一點,往前竄出,但這一下急急忙忙,卻未能落在那株草旁邊的石頭上,他伸手抓住那塊石頭,感覺心都快要跳出來嗎,那人哈哈一笑,道:“連根拔出來。”盧望南心中不禁惱火,將那株草拔了出來,道:“怎麼上去?”那人道:“我上去,找根繩索來救你。”盧望南焦急道:“那得到什麼時候去?”那人笑道:“年輕人就是性子急,莫急莫急。”

盧望南一隻手死死的抓住石頭,另一隻手拿著那株草,,那人上去之後,說道:“我去前頭鎮上買根繩子過來,你等著我啊。”盧望南說道:“我如何能等這麼久?”那人卻道:“無妨無妨。”接著一陣腳步聲漸漸遠去,竟像是真的走了,過了半晌,盧望南隻覺得手臂酸麻,知道自己隻怕今日要命喪於此了。

便在此時,從上麵伸下一根繩索來,盧望南喜出望外,將右手的草莖含在嘴裏,然後抓住繩索網上爬,好容易爬了上去,隻見那人亦累得氣喘,說道:“你怎的這樣笨重!”盧望南道:“你這繩子哪裏來的?”那人道:“在我簍子裏啊,我在外采藥,繩子、鏟子都是必備的工具啊……”盧望南將草交給那人,正要下山去,突然覺得一陣頭暈,接著便不省人事,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