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望南提著燈籠到石室其他處查看,隻見這大石室裏麵尚有幾間小的石室,一間裏麵有有一個水池,流著活水,大約是連著底下的地下河,便是浴池了,旁邊石櫃裏麵擺著沐浴的衣服和淨身、淨發物品,石櫃中的衣服均是同一款式,從內到外均是灰色,尚有幾十套,一間是靜室,摒心靜慮打坐之用,另一件是臥室,裏麵有一張石床,還有一間裏麵放的是祭拜用具,火折子、香火等放滿了石室,還有一間茅房,在這巨大石室的角落處。
盧望南依照桌上所說,脫掉了衣裳,下了清水池,這水與上次地下河裏的水一般冷,初下去時直凍得他哆嗦,他仔仔細細洗幹淨每一處,方取了布巾擦淨身體,換上那一身衣裳,將換洗的衣服收緊包袱裏,放到臥室裏麵,然後到道方香火的房間取了香燭和火折子,走到“真武神君”的神像跟前,恭恭敬敬的把香燭點燃,插到香爐裏,然後恭恭敬敬的跪在**上,低聲默禱,待默禱結束後,又恭恭敬敬的叩了九個響頭。
盧望南默禱跪拜結束,站起身來,提著燈籠走到“真武神君”神像的後麵,這後麵的玉雕亦是雕得亦是精湛無比,與那“真武神君”一般,直如活人站在跟前,這人一身的聰明精巧之氣,左手拿著錘子鑿子、右手拿著拉閘的開關,麵前亦有香爐,香爐前頭有一個拉閘,照那桌上文字所言,應該是離開石室的機關。這神匠的爐亦有幾根燒盡的香火,桌旁亦有**,盧望南見到,知道大約他便是造這千洞崖機關之人,雖然一路來九死一生,心裏卻也著實佩服,便再取香燭,點了插在香爐內,恭恭敬敬的拜了幾拜。
接下來幾日中,盧望南每日均沐浴,每日均供奉“真武神君”和那位神匠,每日均看那沙漏剩餘沙量,每日剩餘時間均靜坐摒卻思慮欲念,以求待沙漏漏盡,能順利成卦。
此間事情寂寞清靜,盧望南倒覺無礙,隻是有一件事情,他盡管如何清心寡欲、減少動作,卻仍讓他感覺難受,原來他所帶幹糧此前已經吃光,每日隻能忍饑挨餓,初時三天尚好,到得第四天時,隻覺得有些難捱,他無法可想,隻得用那“睡神丹”讓自己睡著來度日,這樣挨過了幾天,睡神丹也耗盡了,饑餓難耐的時候,隻有到那浴池邊捧水填滿肚子,所幸這水池是活水,每隔半天舊水便流光,換一池新水進來。
這樣過了十來天,盧望南已是瘦的皮包骨頭,腹中饑餓又疼痛,意識也有些模糊了,好幾次昏迷過去,感覺靈魂就要離開自己的身軀了,他想通過靜修得定的,來饑餓的痛苦仿輕一些,此前得定時間並不長,但可以讓他可以放下一切痛苦,此時饑火煎熬,十分難耐,便嚐試起這法子來,然而,困難之處也在此,他時時被饑餓困擾著,想要得定比平常要困難得多,為了讓自己捱過這艱難的幾天,他隻得憑著求定那個念頭,摒卻他念,漸漸的也放下求定的念頭入了定。
這一入定,待他再從定中回醒時,已是七天之後,這時饑餓感再次回來,但感覺仿佛不如從前那般難受,而且頭腦也頗為清醒,他出了了靜室,從香燭石室拿了香燭,到“真武神君”跟前點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番禮,又恭恭敬敬的供奉了那神匠一番,然後再次回到“真武神君”神像跟前,向那沙漏看去,此時那沙漏終於漏完了。
盧望南到那清水池又一次仔仔細細沐浴一番,新換了一身供奉的衣裳,待前頭供奉的香火燃盡,再取了香燭點上,在“真武神君”與那神匠均再次供奉了一次,然後走到“真武神君”神像跟前,跪倒**上,低聲念道:“祈求神君保佑,弟子萬千祈求,隻為複興我大雁門,然我資質平平,惟有幾分橫蠻苦幹的力氣,祈求神君賜我妙法,保佑,保佑……”說罷恭恭敬敬的磕了九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