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過去,盧望南除了每年出去一趟拜望林百草、李伯李嬸和孫銘大掌櫃、鬆明子、玉靈子、杜廉等幾位親朋好友之外,剩下的時間便在陶陶穀潛心修煉。
過了十年左右,盧望南日夜苦練《化愚訣》,終於達到小成,這時的他已經中年,而念恩則更是了得,在十五歲的時候便已經小成,盧望南與田淑君此時已然不是他的對手。
念恩年長懂事之後,也開始研究琢磨《未濟陽訣》、《未濟陰訣》,過了兩年,三人約莫摸索到一些線索,但均是零零散散,練習起來亦是不得要領。
這一日,盧望南心裏尋思,好友孟辰煥的大仇自己雖然記掛,卻一直未去尋那“追命三煞”,此時武藝大增,正是報仇的好時機,他琢磨定,便對田淑君道:“我準備去江湖一趟。”田淑君點點頭,道:“還回陶陶穀麼?”盧望南聞言,道:“回來的,你不問我去哪兒麼?”田淑君道:“此事不用問也知道。”盧望南聞言,道:“不是少俠了,人生匆匆,已過大半……”接著道:“十幾年前,我一位好友被殺,我一直未敢暫忘,如今……如今我想時間應該到了。”念恩道:“盧叔叔,外麵怎麼樣啊?我跟你一起去行嗎?”盧望南道:“念恩,江湖上刀光劍影,你在家好好練功,等到‘化愚訣’大成之後,再行走江湖。”念恩笑道:“那還要等好久啊,我四五歲開始練這《化愚訣》,照書上說,練到大成需要四十五年,那時候我都五十歲啦。”盧望南哈哈一笑,道:“興許你用點功,再過十年就大成了呢?或者,你多多琢磨《未濟陽訣》、《未濟陰訣》,興許上麵的功夫更厲害呢。”念恩一聽,知道是去不成了,隻好點點頭,田淑君笑道:“叔叔可是為你好。”盧望南道:“媽,我知道的,叔叔去吧。”
田淑君將馬從騾圈裏牽了出來,這匹馬如今也已老朽,田淑君與念恩一起送盧望南出了陶陶穀,盧望南道:“回去吧。”田淑君道:“我再送你一程。”念恩道:“叔叔,我回去了。”兩人揮了揮手,念恩便回去了。
田淑君與盧望南慢慢走著,盧望南在山穀與田淑君生活了十來年,平日隻是練功習武以及做做活計,並不覺得不同,今日待到要離開時,突地生出一陣陣不舍,這種感覺,大約隻有當時師父離開自己時出現過,待細細一想,仿佛又不像,他看了看走在陽光下給他牽馬的田淑君,忍不住又看了兩眼,田淑君道:“盧少俠有話要說麼?”盧望南道:“沒有。”田淑君笑道:“那瞧我作甚?”盧望南訥訥道:“你又沒瞧我,怎知我在瞧你?”田淑君道:“這事不用眼睛瞧。”盧望南又看了看田淑君,道:“也沒有其他想說的,隻是,隻是……隻是感歎江湖還在,年少已不在,有點不想去了而已。”田淑君看了看盧望南,道:“去吧。”說罷將韁繩遞給盧望南,盧望南接過韁繩時,突然抓住田淑君的手,道:“我……我……我想……”田淑君並不驚慌,低下頭道:“你啞巴啦?”說罷抬頭看著盧望南,道:“這事情也不用嘴巴說的,去吧去吧,平安回來。”盧望南慢慢地朝山穀外走,方走了兩步,突地想起一件事情,從身上拿出一塊白玉雕飾來,雕著的是一隻白鹿,他回到田淑君跟前仔細的看著田淑君,將玉雕遞給她,這一下倒突然鎮定了下來,他說道:“你若接受,就收下它吧,它就是我,我就是它。”田淑君亦仔細的看著盧望南,接過那白鹿雕飾,臉上倒有些紅了,盧望南見了大喜,緊緊抓住田淑君的手,田淑君覺得手被他捏的好痛,可是心裏卻像是吃了許久的黃連,一下子吃到蜂蜜一般。
盧望南兩人互相看了良久,盧望南才突地覺察道自己好用力的抓著田淑君的手,趕忙鬆了開來,他跨上騎了老馬拍著就往前奔,回頭見到田淑君在原地脈脈看著自己,見到自己回頭,朝自己揮了揮手。
盧望南一路前行,走了許久到了鎮上,換了一匹快馬,一路打聽那“追命三煞”的下落,從年頭至年尾,他一路將白馬州、白鹿州、大雁州、鷹州、三清州、靈草州、應龍州、清蓮州都跑了一遍,卻絲毫沒有那“追命三虎”的線索,盧他心有不甘,未及會陶陶穀與田淑君、念恩團聚,在外麵過了年,次年開春有開始打聽,如此這般,他將新朝九州又跑了個遍,卻一切照舊,沒有線索,待得第三年,當他仍然一無所獲時,他雖然不甘心,卻也再無他法,眼看年關有將近,隻好踽踽往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