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2)

我記下我們之間胡鬧的日子,等待一天送給你。

——《晚風日記》

眼見宋遠晟已經消失在了眾多人群當中,我默默地收回那張素描,找到一個紙桶扔了,回頭的一瞬,水晶玻璃墜子吊燈下,一個穿著一襲黑色套裙的中年女人麵色平靜地看我,她雖然已經過了不惑之年,可保養得當,仍然風韻猶存。

“許夏。”

她輕聲叫了我的名字,縱使我想過和她再見麵的種種可能性,卻沒有料到會在這樣的舞會上見麵。

我站在原地不動,她似乎在遲疑我的反應,開口解釋道:“許夏,我是晚風的媽媽。”

她見我仍然未吭聲,她繼續道:“我能和你聊聊嗎?許夏。”

我沒有拒絕,和她出了大廳,她引我進了一間單獨的隔間,似乎就這樣靜默了很久,我還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麵前的女人,就這樣坐了一會兒,我終於開口道:“連阿姨,你好。”

她有些吃驚,道:“原來你知道我是誰。”

“一次我去晚風的墳墓看過她,那時候正好看到你和爸爸……”我徐徐開口道。

她眼睛微微下垂,仰頭時卻已經遮蓋好了該有的心情波瀾,她一如既往平靜道:“許夏,現在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一切。”

“如果不是晚風發生意外,你還不知道她是你同父異母的姐姐。”她一臉抱歉道。

我沒有說話,她卻遞過了一本日記,說:“這是晚風的遺物,至從她去世了,我隨身帶在身邊,她沒有每天寫日記的習慣,但是至從上了大學後,她寫日記的習慣越來越頻繁。”

“她的遺言是要把這本日記送給你。”她又道,“我想了很久,也猶豫過要不要送給你,後來我想上一代人的事情不要影響你和晚風的感情,我愛晚風,所以我還是選擇聽她的吧。”

默然片刻,我徐徐接過了那本日記,曾經的我還取笑過許晚風,我說這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人要寫日記,可她根本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

沒想到她那本複古皮革日記本已經成為她送我最後的禮物。

“晚風從小就生活在失去親生父親的陰影中,而我也一直以來和她說,她的爸爸死了,她不信,直到六歲那年她從我那找到了一個通訊地址,她那時才六歲,卻奇跡般地找到了那個地址,她眼睜睜地看著他親生父親許寶升在另一個女人和女孩其樂融融的景象。”

女人滄桑的眼眸中有著難以言表的情緒,很是疼痛,她繼續道:“她還那麼小,回家後卻問我,媽媽為什麼我的爸爸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他為什麼在疼著另一個女孩,而這個女孩卻不是我。”

我低著頭,看著那本古樸的皮革日記本封麵,眼眶內的眼淚卻不爭氣地在打著轉。

頓了頓,連怡突然道:“許寶升也在晚會的現場,你要去見見他嗎?”

我也顧不上連怡,大驚失色,著急起身告別道:“連姨,我還有點事,先走了,下回再聽你說晚風的事情。”

我一手握著那本日記和包包,一手托住裙擺,蹬著高跟鞋,著急往出口處去,可又想到還沒和宋遠晟說自己先走,做老板的還沒走,而做秘書的卻先行告退,總是不太好。

在大廳的出口處猶豫幾秒,卻猛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猛地一驚急速轉身,見宋遠晟一雙淡然的黑瞳在盯著我看。

“宋總…”

他不知道從哪裏找到了那張我早就丟了素描,疑惑道:“我的東西為什麼要隨便丟掉?”

我有些遲疑地看他,說:“你……你的東西?”

“你畫的是誰”他又問。

這不是顯然的事情,是你啊。可是我隻是幫你當作模特,隨便畫畫而已,絕對沒有帶著別的色彩啊。

我著急解釋:“我隻是隨便畫畫……”

“畫的是我,怎麼能隨便?”他臉上自如的表情未變,而眉眼卻興致頗深,他說,“你收藏著,有一天我會向你要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這種素描,公司還有一大疊呢,我正欲解釋幾句,後又覺得多說多錯,顯然麵前的男人會以為我暗戀他,否則畫那麼多他是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