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姐,外麵有飲水機。”年輕醫生好心提醒道。
朱珠卻不樂意了,她掀開趙醫生胸前佩戴的證件,然後拉到了眼前,用她的一雙迷蒙的近視眼念道:“趙毅,原來叫趙毅啊!”
“趙毅醫生,你很愛多管閑事!”朱珠遞過證件,抿唇看他。
年輕醫生也不生氣,大力地捏了捏朱珠的腳,朱珠又大叫道:“許夏,我要喝可樂,快點!”
******
我無可奈何隻好下樓去小賣部給我那位最麻煩的閨蜜買了聽可樂,上樓時,在轉角處竟然看到了一個熟人,那人居然是林雲。
我正想衝上前和她打個招呼,可她轉眼就進入了一個科室。我看了看上麵的標示,居然是心胸外科。
轉角的長廊處一麵站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醫生,而另一麵站著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眉目和宋遠晟很是相似,一樣沉靜淡薄,隻是此時眼角紋路卻平添了點歲月的痕跡。他穿著一身黑色長款風衣,而他身後站著的正是林雲。
“魏醫生,遠晟這次的檢查還正常嗎?”男人擔憂地問著那位醫生。
魏醫生為難地搖搖頭:“心髒移植手術的最大問題是移植排斥反應。遠晟剛開始都沒有發生這樣的反應,但是他從西寧回來後,出現了心律不齊,乏力的現象,至於出沒出現了排斥現象還需要再做檢查……”
心髒移植手術,宋遠晟他……
我的兩隻手不禁緊緊握緊,有些事我似乎還沒有消化過來。
我回過身的一瞬,嘴卻被一張大手緊緊地捂著,我瞪大眼睛看著麵前的男人,他卻一雙黑眼如波瀾不動的湖麵,而唇邊卻慢慢漫開了一抹淺莞。
我吚吚嗚嗚了一會兒,他才像個淘氣的孩子鬆開了手,然後做了個‘噓’的表情。
我慌裏慌張地指了指在不遠處正經談話的男人,然後看他,小聲道:“他們說,你好像還要再做檢查?”
他奪過我懷中的可樂,擰開易拉罐拉環,暢快飲了一口,然後一副久旱逢甘霖的表情,道:“渴死。”
媽蛋,他竟然喝了我給朱珠買的可樂!
我正欲吭聲,他卻拉住我的手,徑直下了電梯,直到到了醫院的門口,他才頓住了腳步,而我卻不知如何開口,因為剛剛聽到的那段話,讓我知道問題很可能很嚴重。
宋遠晟做過心髒移植手術,而現在很可能出現了排斥現象,而他卻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
可是,他對別的任何東西抱著一副淡寡的表情就算了,他怎麼能對他的生命也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呢?
不,他不行。
我拖著他要回去,卻又在自責,如若不是自己,不是他在西寧救了我一命,也許他的心髒病就不會複發。
也許,現在他的心髒就不會有可能出現排斥。
“你應該回去做檢查。”我拖著他的手往回走。
下一瞬卻被他拽回,白花花的陽光下,拉長了他修長身影,他笑著看我,眼角淺淡的笑意好像就要溢出來。
他說:“許夏,我們走吧。”
他一定不知道,他那雙幽深又漆黑的眼睛好像有著神秘的力量,這讓我今後的日子裏對他都難以拒絕。
而這股力量使得我即使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裏,我都願緊緊跟隨著他。
他駕著車,行駛出了郊區,路上朱珠一連打了幾個電話,最後發了條短信給我:媽蛋,許夏你是去西天取可樂給我了嗎?還不給我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