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他,一雙幽深的眸子裏淡然又沉靜,他先開口道:“暖嫣,的確是我前女友。”
他坦白從容地說出一切,我頓覺得自己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誰沒有些過去,他也從未問過我的過去,我又何必計較那些。
他又開口道:“可是,現在我的女友是你。”
我的臉漲的通紅,有些害羞道:“我有……答應你嗎?”
“沒有嗎?”他掰正我的肩膀,正視著我。
難以躲閃灼熱的眸光,讓我緊張地側過頭,咬了咬唇。可是心中似乎還有些不確定的困惑,我問道:“你會騙我嗎?”
莫名其妙脫口而出的一句話,連我自己都還沒好好消化。為什麼會到了現在還會缺少了安全感?
是因為一切一切地來了太巧合了嗎?他一步一步地靠近,一切像是早已經安排好了一樣,水到渠成。
正是這些看起來太過於順利,我才會害怕嗎?
他薄唇輕動,輕輕道:“許夏,如果有一天我騙了你,那也是因為想保護你。”
我躲進他的懷中,卻沒有意識到他的這句話並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我不知道,其實他的意思是他已經騙了我。
即使他懷抱著善意,他還是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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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過後,朱珠好像得到了重生一般,她沒有在我的麵前再提起魏唯,倒是和趙毅越走越近。趙毅醫生一旦有空就會去福利院做義工,而朱珠也會一同去。去了一兩次,朱珠就找我跟她一起去。
院長很感謝我們提供的幫助,而朱珠也很熱衷和福利院的小朋友打成一片。操場上,朱珠伸出長臂保護著身後的小朋友和對麵一個比較大的男同學玩老鷹抓小雞。
操場上笑聲連連,我坐在離他們不遠處的雙杠上晃動著雙腳,陽光絢麗柔和,我感到悠閑又自在。
等我從雙杠上跳下,正好碰上院長和一個女人往我這個方向走來,院長熱情地向著身旁的女人介紹道:“這位是許小姐,她和她的朋友朱小姐最近給我們的福利院很多幫助。”
眼前的女人也微微笑著:“許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會在這裏遇上於暖嫣,我明顯有些愕然。
她也彎唇笑了笑,唇邊梨渦若隱若現,院長走後,她又道:“上次在宴會上還沒有和你好好聊聊,你就走了。”
我還沒吭聲,她又道,“這裏太陽很大,我們去教室裏坐坐吧。”
我隨著她走進了一間空蕩蕩的教室,她找了個位置坐下,又大方自若地指了指個位置,道:“坐吧。”
“於小姐一定也為這間福利院提供了很多幫助吧。”
我坐下,環顧了下四周,簡陋的教室除了一塊黑板外,四周的白色牆壁通通有剝落的趨勢,而為了美觀,上麵貼了許多小朋友的畫作。
她似乎發現了這一點道:“我剛剛就在和院長談這個,希望下周能把教室裝修下,雖然很多比較大的學生都去了城裏的學校讀書,但是還有些年齡比較小的孩子可以在這裏學習些知識。”
“於小姐,真是貼心。”我由衷稱讚道。
“舉手之勞而已,我從小在這兒長大,所以希望能夠給福利院更多的幫助。”於暖嫣坦然笑笑,並未覺得她的生世有問題。
我一直以為於暖漾是出生於名門於家,可沒有料到她是個孤兒。
她見我遲疑不語,又道:“我是五歲的時候才被於家收養的,我一直覺得我挺幸運的,養父母對我都很好,即使後麵他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們送我讀大學,然後去國外留學,回國後遇到了遠晟,他真的像是老天爺帶到我身邊最完美的男人。”
她撩了撩額前的碎發,唇邊噙笑,當她提到了遠晟這個名字時,眼中難以掩蓋的甜蜜不自覺地往上漲。
這樣的眸光,含著脈脈情意,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情誼。
她似乎覺得有點失禮,慌亂道:“不好意思,我說的有點多……”
“那……你們為什麼又分開?”我試探問道。
她微微歎口氣,有些惆悵道:“遠晟和他媽媽都有先天性心髒病,兩年前他病的很重,幾乎已經是一隻腳跨進了鬼門關。是他悔婚的,我知道他隻是不想拖累我。可是外麵的人並不知道。”
我相信於暖嫣的想法,當時的他一定是不想拖累她,他是如此重情義的男人,可是這一下我卻有點失落感。
我寧願他們是有感情糾葛,他們是不歡而散,他們分的並不愉快,而不是彼此還深愛著對方而分開。
“許夏?”
我猛地回頭,是朱珠在叫我,她有點驚奇我正和一個陌生女人相談甚歡。怔了怔,道:“我們該走了!”
“我去車裏等你。”朱珠又道。
朱珠旋身消失在教室門口,我也起身告別道:“於小姐,我朋友叫我,得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