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眼底慢慢泛出的笑像露白的天空有日出,逐漸奪目。
我隨他去了他的公寓,在給狗洗澡之前,他用刷子順了順默默的毛發,默默卻是個搗亂的小調皮,不斷地掙紮,時不時想掙脫,我幫著他固定著默默的後麵的兩隻腿,我如此怕狗的人這次卻一點也不害怕。
最後他把默默安放在了小浴盆,在它的身上塗抹沐浴露,慢慢給默默按摩,直到它全身裹滿白色的泡沫。
可調皮的小玩意,不斷甩著身子,晃動著腦袋,搖動著尾巴,一點也不老實。最後我和宋遠晟都難逃被它甩滿泡沫的厄運,我伸出右手臂擦了擦沾著白色泡沫的臉,卻瞥見宋遠晟身上的黑色襯衫都是就要消除的沐浴露的泡沫,盡是白色的斑點。
我突然笑了起來,指著他的黑色襯衣道:“你的員工會知道你在家被一隻狗折磨成這樣嗎?”
他也笑了,漆黑的眼眸裏有光在閃,好像這一下,我和他的關係一下子親密了許多,我躲開他的目光,道:“我來給它洗吧,就快好了呢,你去換身衣服吧。”
他點頭說好,我為默默衝幹淨身上的泡沫後,抱著它放在了陽台上,冬日的陽光穿過縫隙來到身旁,好像有種觸手可及的溫暖。
默默也極其享受這樣溫暖的午後,聳拉著兩隻耳朵,靜靜地趴在了地上,昏昏欲睡。
我用力地吸了口氣,空氣裏好像都是冬日獨有的味道,旋身的一瞬,宋遠晟已經換了身衣服,簡單的白色襯衣卻和穿黑色襯衣的他截然不同,白色襯衣的他顯得更加陽光,而黑色襯衫的他嚴肅,安靜,神秘卻有些沉悶。
“我喜歡你穿白色襯衫。”突然脫口的話,我也有些驚訝。
宋遠晟也有些吃驚,他抄進黑色的休閑褲口袋,靜靜看我,而後才回神道:“我以前喜歡穿黑色襯衫。”
“黑色太沉悶了……”我霍然覺得自己有點失禮,說的有些多。
陡然靠近的雙眼,漆黑又淡定,我躲閃開來,他卻勾唇淺笑,默默點頭:“好。”
我有些意外,不知道他這個’好’字是回複我哪句話,他走到陽台旁,兩隻手搭在了欄杆,朝著外麵奪目的陽光,呼了一口氣:“天氣真好。”
我走近他的身旁,絢爛的陽光下,他的精致的側臉一半籠罩在陽光下,一半又在黑暗中,那樣棱角的弧度,似曾相識。
“你觀星嗎?”我小心翼翼試探道。
他震驚看我,突然握住我的手臂,問道:“許夏,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我吞了吞口水,喉嚨卻幹幹地動了許久,那個帶我去看仙後座,並且告訴我仙後座傳說的男人也許就是他。
可是,我不記得了,他是不是還和我說過更多動聽的情話,我們是不是曾經親密無間,我們是不是也吵架也和好
可是,現在的我不記得了。
“這個季節的星空好像很壯麗。”我又道。
他點著頭,彎著的唇沿噙著激動的笑:“對,我們晚上就去看星星。”
“好啊!”
我點頭笑著看他,他又道:“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我遲疑看他,這麼早出門哪有星星看?就在這時門鈴聲突然作響,我從他緊握著的雙手中掙脫,提示道:“你的門鈴好像響了。”
他這才去開門,卻許久沒有回來,默默軟綿綿地趴在地上,就快睡著,我好奇地走到客廳,進門的女人一身端莊的白色連衣裙,她衝著我笑了笑,嘴角梨渦很是甜美。
“許夏,你也在啊!”她朝著我打著招呼。
我望著她,卻有點遲疑,怯怯開口:“不好意思,我認得你嗎?”
她吃驚地回頭看著宋遠晟,宋遠晟解釋道:“許夏腦部受了傷,暫時失去了一些記憶。”
“我叫於暖嫣,許夏,我們見過麵的。”於暖嫣走上前,伸出手與我相握。
我也友好伸出手回握了她的手,她客氣大方自若道:“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要不然改天我再來找你吧,遠晟。”
我猜出他們的關係一定異於一般,便告別道“也沒什麼事,我是剛剛過來幫默默洗澡的,我還是先回去了。”。
“許夏你等我,我和暖嫣出去說說話。”
話落,於暖嫣就隨著宋遠晟去了門外,我佇立在原地,卻有點進退為難,最後還是難以抑製心裏的好奇心,微微打開了門,透過門縫,我看見宋遠晟和於暖嫣站在電梯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