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兀自地走到陽台,漆黑的夜色下,對麵的摩天輪還一圈又一圈轉過帶著耀眼的光芒。
這世界不會因為什麼而驟然停下,我掏出手機,是一個未知的號碼,上麵隻寫了幾個字:我很好,許夏。
我知道這條信息是誰的,那個人也許距離著我幾百萬公裏,我不知道那裏的天氣有多酷暑難耐,他是不是穿過了撒哈拉沙漠,遇到了非洲土著人了嗎,看到了非洲象了嗎,我都無從得知,但是這句話卻足夠讓我心安。
程卓揚,他還活著,他很好就夠了。他也許碰上了任俞,興許沒有遇到,這都對於不重要了。
我已經把他當作我畢生的親人,他隻要記得給我報個平安就足以。
婚期很快就定下來,我迫不及待地要找到朱珠告訴她這個喜訊。而她此時正氣定神閑地在瑜伽室做瑜伽,見我在門口觀望,停下動作跟台上的老師告假,直接狂奔向了我,道:“怎樣,好餓啊,吃炸*?”
“你做瑜伽減肥這麼久,不怕一吃炸雞就破功啊!”我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倒是坦蕩蕩道:“胖了就再練唄,快走啦,都快餓瘋了。”
我們兩人找到了一家漢堡店,朱珠點了一桌的食物,吧唧吧唧吃個不停,最後好不容易才抽空地問道:“婚期定下來了?”
我對她聰明表示讚歎,道:“是啊,就在月底。”
“月底?這不是就隻剩下半個月了?”她吃驚地看我,抱怨道,“那我的伴娘服怎麼辦啊?”
“我這不就是要陪你去挑了嗎?今天還得去看看婚鞋,頭飾。”我兀自地掏出記事本自言自語,又道,“對了,我還來不及和宋遠晟去拍婚紗照。”
她一把奪過我的記事本,看著上麵的要準備物品的明細,慢慢道:“要準備的東西如下:喜帖,紅包,婚鞋……”
她饒有興致地又望了望我,嘖嘖了幾聲道:“你到底是有多恨嫁啊,什麼事都親力親為,你即將是遠威副總裁的夫人了啊?這些繁瑣的事情交給宋遠晟的秘書去做就好了。”
我瞪了她一眼道:“那嫁人也能代替嗎?我還是想有些事情自己能做的自己做比較好。”
她突然湊近我,仔細地打量了我好幾眼,道:“現在的你真像個幸福的小女人。”
“不要羨慕嫉妒恨了,趕快讓你的趙毅醫生收了你吧。”我用力地吸了口,持著一隻占了番茄醬的薯條嚼了起來。
“我不喜歡趙毅,當時隻是為了氣魏唯而已。”她撓了撓頭,無奈歎氣,見我沒有反應,又道,“唉,跟你說那麼多幹嘛,你都失憶了,哪裏還能記得住那些事。”
“那你和趙毅分開了啊?”我又問。
她輕巧地‘哦’了一聲,又道:“能有多深刻,他就給我看了一次腳傷而已。而且我也沒想清楚,到底愛不愛他。”
我仰頭看她,知道她對魏唯還抱有希望,宋叮嚀和魏唯的婚約到底還是解除了,隻是提出的人是魏唯。
“那你還想和魏唯在一起嗎?”我試探道。
她用力地吸了口,沉思片刻,心不在焉道:“看緣分吧。”
我有些吃驚地看著朱珠的表現,她如此輕描淡寫看的開也是難得,她見我有些愣神,笑道:“什麼呆啊,吃完飯趕緊去買東西啊!”
“哪有新娘子這麼遲才準備東西的!別人都是提前一年就開始準備,像你這樣火急火燎的,考慮不周指不定落下什麼呢,一輩子就一次呢,得認真點!”
朱珠買完單,風風火火地同我一起過街,她的手機響著個不停,她低頭找手機,卻沒留意從側麵加速度而來的轎車,我急急地拉住了她,就那麼一下轎車呼嘯而過,而我卻一個趔趄重重地摔了一跤。
碧藍色的天空沒有兜好白茫茫的陽光,讓它驕縱地傾瀉而下。耳邊呼嘯的車聲和周遭的說話聲,讓我驟然頭痛,我一手擋著白花花的陽光,努力爬起身。
“沒事吧?許夏,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朱珠擔憂地看我。
我捂著額頭,拚命地搖頭,道:“沒關係……”
是下一秒,我就頭重腳輕地重重地倒在了街上,‘撲通’一聲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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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一刻,朱珠正嚼著口香糖,一手握著手機玩著遊戲,她見我醒來,忿忿不平道:“你說說看,毫無預兆地就暈了過去,你要嚇死我啊!”
“而且醫生說你現在不止一個人,你是還帶著一個呢!你要是出什麼三長兩短,讓我怎麼跟宋遠晟交代啊!”
朱珠為我蓋好被子,我突然抓住她的手,震驚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明知故問,你啊,就要做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