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語 醉軒(1 / 1)

一身紅衣,一臉自信,嬌好的麵容和輕盈的身段引來許多人的目光。

她踏進了醉軒。

“請問姑娘找誰?”本以為有新客官的丫頭在確認了對方的性別後,冷淡地問。

還未待這位丫頭開口,一個尖銳的聲音便從後麵響起。

“呀!這想必定是紅依姑娘吧?”一個中年婦女笑著走了過來,“真是人如其名啊!”

“是。”那女子隻是淡淡一笑,“聽說嬸嬸需要人手來幫幾日忙?天香樓派我來充個人數。”

“真是,可別這麼說,紅依姑娘能來,可是我這小小酒樓的福氣。”婦人有些喜笑顏開。

紅依,天香樓的五大執事姑娘之一。

“這位可是紅依姐姐?”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你好,我叫筱漫。筱竹的筱,漫天的漫。”

紅依友好地點點頭,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姑娘——水靈靈的眼珠,白皙的臉頰,櫻紅的小嘴,每個部分都是美人的特征,搭在一起,卻顯得尤為奇怪,與周圍的侍酒丫頭想比,都稍顯遜色。

“這是我們這兒唯一的執事姑娘,其他兩位執事,都是男子,怕不方便與紅依姑娘共事。”婦人向紅依介紹。

“柳媽,我哪裏算什麼執事,天天給你跑腿。”筱漫將嘴一撇,然後又笑著轉向紅依,“倒是以後要麻煩紅依姐姐,尤其是二月十六到二十日那幾天。”

紅依疑惑地看著她。

“哦!瞧我這記性!”柳媽一拍腦,“那幾日,筱漫告了假,醉軒又要備‘春分酒’,所以勞煩紅依了。”

告假?紅依突然明白了什麼,大概因為這個原因才會特意到天香樓來借人?

紅依突然有些看好這個似乎比自己小幾歲的女孩,“你都稱我姐姐了,還這麼見外?”她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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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美的瓷器。

紅依纖纖素手順著白玉般的茶杯的輪廓而下,茶杯中冒著騰騰熱氣。

這醉軒果然名不虛傳。

紅依含笑看著客似雲來的醉軒感歎。難怪,天香樓隻從醉軒裏挑姑娘。

醉軒,京城堪稱首屈一指的酒樓。

美酒醉才子,才子美人陪。

這醉軒的姑娘,自是一個個如花似玉。論才,心較比幹;論貌,容比西子。

酒樓不比青樓,這裏的姑娘都不賣身,隻是在客人喝酒時跳舞唱曲,助助興。若你肯多出幾兩銀子,便可選姑娘陪你談天說地——這些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事,自然與姑娘和客人的事,與酒樓無關。

“紅姑娘。”一個長相清秀的丫頭打斷了紅依。

“什麼?”紅依淺笑,卻迷住了廳堂太多的客人。

“轉角處的排榜似乎該換了。”丫頭應答。

轉角處,是醉軒上樓時必經的地方。那裏便也成了各種公告的宣布處。若沒有什麼特別的公告,這便會成為“十大美人”排行榜。

紅依由衷佩服想出這主意的人。這排行榜是靠客人和姑娘的銀子買來的。每月中旬便是買榜的日子,名次自是按出錢多少來排的。

姑娘自是想上榜。因為這上了榜就有了名,有了名,開口價就上去了。

客人自是也愛榜上的姑娘。來酒樓的,不外乎紈絝子弟,本來就是衝著名聲來的,越能顯富,越好。即使有些是為了正經事,比如想請人幫忙,這點的姑娘就像點的菜一樣,越貴,越是有名的貴,越能讓對方吃人嘴軟。

“暫且不換榜。”紅依說,“先貼上‘春分酒’的宣傳。”

那丫頭楞了愣,這姑娘,怎麼和梟執事說一樣的話?

“可...”丫頭遲疑地低下頭,“門口的公告欄早已貼上了。”

聲音很小,卻著實讓紅依吃了一驚。

“筱漫姑娘走前便已將‘春分酒’的宣傳做好了。”那丫頭看著紅依眼中的讚許,更加吃驚了,連聽到這件事的神情都和梟執事一樣。

“這麼說,這排行榜也是筱漫的點子了?”紅依問道。

“這倒不是。”那丫頭回答,“這是梟執事的主意。”

“梟執事?”紅依暗念著這個名字,忽而笑得更開了,這醉軒可真是臥虎藏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