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語 又回醉軒(1 / 2)

京城的街市好生熱鬧。

這邊叫喊著狗不理包子,那邊熱鬧著冰糖葫蘆。自然,也有賣書賣字賣畫的。

可今日卻不一般,因為這些賣書畫的書生們像是約好了似的,一齊圍在了醉軒四周擺攤。而許多衣冠不凡的男子們也結伴聚在醉軒前。

因為明日便是醉軒的春分酒。

而今晚又有一年一度的“百花爭春”,所以,凡是有幸定好了房間和位置的人,自是前前後後到了醉軒。

所謂的“百花爭春”,花,即如花美人,春,即風光桂冠。顧名思義,便是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子,比貌比才的時候。那些女子們,為了自己,自是盡力地賣弄風騷,而那些手握著評選權的男子們,為了歡娛,自是樂意看女人間的爭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充實了的,是醉軒的荷包,所以這“百花爭春”也辦得紅紅火火。

更何況,這背後支持的,便是天香樓。

天香樓,有誰不知這是當今聖上欽定的皇家教坊。

雖說是皇家教坊,但既為了滿足奢侈開支,又為了減小成本投入,這天香樓同時又是由私人在上層人士中經營著,所以便有民間言“不上天香樓,不算名人流。”甚至有人還調侃天香樓是“天下第二青樓”。

“請問恩公的預約號是多少?”一個長相姣好的姑娘在醉軒門口笑著問道。

對麵的青衣男子並不開口,隻是身邊的侍者回答道:

“我們主子並未預約。”說著遞上了一張麵值不小的銀票,“這個補個預約號,足夠了吧?”

那姑娘冷笑道,“既然無號,便請公子回吧。”正欲離開去接待下一位客人時,那個侍者突然擋住了女子的去路,“怎麼?嫌少?”說著,又添了一張。

“公子,醉軒的規矩想必公子剛才進門時沒有仔細閱讀過吧?”那姑娘有些不屑一顧,轉身離開時又被叫住,“請留步。”開口的正是那青衣男子。

“這個東西,換個預約號,足夠了吧?”他隻是嘴角微微上翹,卻絲毫沒有笑意。

那女子接過一個令牌似的東西,突然不知如何是好。她並不知這是何物,但正麵鳳凰上的三個字她還認得“天香樓”。

“姐姐,怎麼了?”一身水流似的藍衣從她身後竄出,藍衣女子不經意地瞟了瞟令牌。

“筱漫!”像得到救星一樣,那女子慌忙將手中的東西給了筱漫,“客人還很多,這位就交給你了。”說著便低著頭匆匆離開了。

筱漫並未太在意那個令牌,隻是笑著對青衣男子說:

“恩公既然都願意用這個來交換我們的預約號,按理我們應立刻安排房間的才是。隻是我們最近都是提前預定房間,而現在已是沒有空房。”

那青衣男子並不答話,眼睛轉過一旁,眉頭一皺,似乎覺得筱漫玷汙了他的視線。

一旁的侍者卻發怒了,“這小小的青樓有什麼了不起。我們主子都用天香樓的入門牌拿來交換了,你們怎麼還不識相?再說了,預約不是說明沒有入住嗎?你先讓我們主子住了,到時我們給你雙倍的價錢。”這聲音大得引來了許多人的眼光。

天香樓的入門牌?這東西可是很難得到的。因為是皇家教坊的緣故,所以這天香樓的入門牌便是尊貴的象征,再加上這東西很少發給非皇族的人,所以物以稀為貴。

周圍的人都驚訝地打量眼前這位其貌不揚的男子。

“恩公應是天香樓的常客吧?”筱漫依舊笑,雖然她對青衣男子的藐視很不高興,“那一定是很了解天香樓女子的特點。我們這兒雖是一家小小的酒樓,但也是天香樓名下,所以我們這兒的姑娘也很有天香樓的特色。”她走到與青衣男子對視的位子,繼續說道,“這些女子,向來都是很有自尊心的,而這心並不是銀子與地位可以買到的。雖然這是為了讓人快樂而存在的地方,但並不代表這裏的姑娘是僅僅為了受別人玩弄而活。”聲音不大,卻很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