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辰本來是站在元歆月的桌案前的,可這時候他卻忽然低下頭,麵部距離元歆月隻不過寸許,直把後者嚇了一跳。他眼睛一眯,注視著元歆月有些錯愕的眼睛,說道:“人啊,是世界上最聰明的物種,是最善良的物種,也是最肮髒、最無恥的物種。因為聰明,所以才有了爭強鬥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才會有惡人欺負善良的人。所以啊,為了生存,隻能比他們更狠、更卑鄙、更不擇手段。”
“這世界是公平的,他給每個人的時間都是一樣的;這世界也是不公平的,他給所有人的起跑線都是不一樣的。因為不一樣,所以人才有了區別,如果人人都是平等的,又豈會有那麼多彎彎繞,有那麼多勾心鬥角呢。若不是他們太貪心,我又怎麼會成功呢。”
月辰說完,忽地又抬起頭,說道:“殿下以為呢。”
元歆月錯愕的看著他,沉默良久,然後點點頭說道:“你和別人不一樣。”
“所以啊,”月辰忽然發出一聲感歎,說道,“為了能生活的更好,我需要錢啊,不知道幫殿下辦成了這件事能有多少賞賜。”
“當然不……”元歆月說著話猛然一頓,她本想說當然不會少了你的,可卻突然意識到不對,猛然頓住,然後就是兩道淩厲的眼神直射月辰身上,說道:“這就是你來見我的目的?索要封賞?”
月辰咧嘴一笑:“獎罰分明啊,有功勞的一定要賞賜,你看,我和別人不一樣,會恭維你,有想要的也會直接要,不像別人是的掖著藏著的,不做作,這樣多好。”
元歆月聽完,卻是嗬嗬冷笑兩聲,眼神瞥了一眼身後,點頭道:“月將軍倒是坦率,不過你也不用著急,此事你既已做好,那賞賜是必不可少的,隻是本宮雖為公主,但卻無權封賞軍中將士,還需父王的詔令,不過還請將軍放心,等回到臨川,我定當將你的功勞一字不差的告知給父王,該你得的少不了你。”
“殿下聖明!”月辰高呼一聲,就欲離開。
便在這時,雲秀進入帳中,言道:“殿下,葉帥來了。”元歆月聽罷,扭頭看了一眼月辰,點點頭應了一句。一聽葉飛廳要來,本來就想走的月辰更加要避讓了,哪知他還沒說話,已被元歆月揮手打斷。
葉飛廳想必已經知曉月辰也在公主帳中,進來後卻也沒覺得驚訝,行過禮後便被請坐下,他是軍中主帥,又是老牌權貴,在公主麵前就座也並無不可。
坐下後,葉飛廳便笑吟吟的開口道:“聽聞營門守衛稟報,派出去的人已經回來了,老臣便迫不及待的想要來見上一麵,等跑到了駐地才知道月將軍已來向公主殿下複命,老臣也就跟了過來。”
老將軍顯然很高興,嘴角咧的老高,頻頻向月辰看來。他是個愛才之人,手下出了這樣一個人才,他當然高興了,一聽到守衛稟告說月辰回來了,他立刻就放下手頭上的事過來了,一時高興,連將軍都叫出來了。嚇得月辰趕緊作揖道:“葉帥謬讚了,屬下隻是一名大隊長而已,何德何能敢冠上將軍二字,您這麼說可是折煞屬下了。”
元歆月無語了,我叫了這麼多聲也沒見你反駁一次,怎麼葉飛廳說了一次你就反駁了,還點名你大隊長的身份,不就是想升官嗎。
高興中的葉飛廳自然沒發現月辰話中意思,笑嗬嗬的說道:“你可不要謙虛了,這將軍二字我既然說了,那你定然是當的起的,況且,以你之才,足以擔任一方將軍。”
元歆月一驚,詫異的看向葉飛廳,隨後卻是苦笑不語。事主月辰連道兩聲慚愧,但意思卻是將這個將軍的名號定了下來。
隨後,葉飛廳更是對元歆月大膽啟用月辰一事高度讚揚,更是對月辰的計劃頗多讚譽,還問月辰是怎麼想出這策略的,竟然設了這麼完美的一個局。
月辰則是笑道:“慚愧殘酷,葉帥謬讚了,屬下也隻是聽天命盡人事而已,這計策要是說出來,也不見得就有多高明,就是恰巧適逢其時罷了。天鋒各家公子和朝臣皆有不軌之心,暗地裏已經勾心鬥角多年,隻不過是屬下將這事挑開了而已。本來屬下原本還想渾水摸魚,可沒想到,這事一挑開,便有人參與進來,屬下都沒出什麼力,實在是出乎意料。”
大多數行刺之人已經回來了,也早已報告過行刺的具體細節,葉飛廳當然也知道,聞言他隻是一愣,然後搖頭笑道:“非也非也,這其中或許有諸多巧合,但你的聰明才智卻也是不能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