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路自不必在行。還好,再過三四個城鎮鳥雀山也就臨近了。經過這件事甄玲瓏深深感歎自己經驗淺薄,當然看到自家師父白玉般的臉神情淺淺,不辨喜怒,思緒仿佛飄遠,不曉得在想什麼,她有些心虛識趣的認了錯,並承諾以後定不離師父半步。
見她仰著小臉,態度誠懇,又是那熟悉的信誓旦旦的認錯專用語,他早已不將她的話認真對待。這丫頭性格全隨天性,說話做事都是兒戲,有時自己會突然認為她並不是沒長大,隻是性格有粗枝大條的缺陷,要不然也不會做事如此的不靠譜。
她十個月會走路,周歲會說話,懂事到早但全做調皮搗蛋之事,且膽大無畏不計後果,為此師父沒少發牢騷。每次闖了禍,隻有在自己崩著臉的時候,她才會漏著水汪汪的的嬌氣奶聲奶氣的認錯,每次態度都很認真,但下次一樣會我行我素。
從來都是認為他會幫她處理掉所有的麻煩,說來說去都是怨自己對她過於寵溺,讓她甚不知人事,辨不出人世間險惡,這次險些出了事,自己又怎能不自責。
又想到剛才在席間,她粗獷的吃飯方式完全沒有半點的淑女姿態。而旁邊的楚翼卻含笑的給她加菜,自己隻能裝作若無其事,其實心裏已經翻江倒海,思緒萬千。淩沐塵在心裏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隻要她開心快樂,隨她去吧。盯著甄玲瓏水嫩的小臉,露出一個暖暖的笑容,煩悶瞬間煙消雲散。
二人呆在封閉的馬車裏,外麵車夫呼喊著駕著馬,窗外風景匆匆而過。車內,淩沐塵席身而坐,雙手捧著書本,視線卻看向正頭枕在他腿上酣睡的可愛人兒。這丫頭安靜的時候卻又有另一種恬靜的美,不時被微風掀起的窗簾不期然闖入的光線投射在她瓷白的臉蛋上,嘴角欲滴的晶白液體昭示著主人正在做著什麼甜美的夢。淩沐塵的嘴角弧度微微上揚,心裏有淡淡的滿足感。
幾日後他們經過了宜州,稍作休息,又買了些生活用品。二人行動甚是低調,甄玲瓏本想再遊玩一下的,隻是自己師父的臉上沒有笑意,她不敢輕舉妄動。上次被騙,害的他百般擔憂,自己心裏已經內疚的抓狂了,決定洗心革麵,做一個乖徒兒。況且最近也不知怎麼了,自己仿佛也是很疲倦,老想迷迷糊糊的睡去,也是失了興致。
回到鳥雀山的那天,陽光明媚刺眼,甄玲瓏抬眉向上望去,高高的山巒看不見頂端,渺渺的紗雲縈繞在半腰,鬱鬱的青鬆重巒疊嶂,一波一波直爬到看不清的雲層裏。
沒想到從下往上看的鳥雀山竟是如此的恢弘壯麗。甄玲瓏深吸了一口氣,對著空曠的山穀丹田湧氣雙手捧嘴喇叭狀向外喊了兩聲。清脆如銅鈴般的少女聲音回蕩在幽深封閉的山穀中,在環山三麵蕩了個圈,衝擊過寂靜的碧潭,慢慢回蕩回來。
而在山的背陰麵卻是筆直的陡峭壁岩,如刀削般直聳入雲。世人隻道爬山需從緩而入,卻不知道他們上鳥雀山卻是從這直壁崖而上,當然對於鳥雀山來說,坡麵也是一般人上不去的。居住在鳥雀山的他們與世隔絕,雖沒有門派卻是有自己的獨門武功紫金神功,隻有衝破玄鏡練到一招‘一飛衝天’才能沿著藤蔓借助少有的崖力登上去。當然甄玲瓏的武功還不行,自是不能輕易上下山的,所以即使她非常向往大千世界也隻能乖乖的被圈在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