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霧漸濃,甄玲瓏的思緒也隨著黑幕越來越雜亂。
原本寂靜的西大街,此刻人頭攢動。看著一輛輛馬車拉著貴重華美的家具,飾物從街上走過,旁邊還跟著一隊護衛還有若幹丫鬟婆子。百姓們議論聲紛紛響起。到底是誰家要裝飾府邸有這麼大的排場。看這車上的東西定是非富即貴的人家。
昨日,整個皇城經過了一場動亂,原本駐守邊疆的三皇子南宮景未經禦招竟私自進京,而且還帶兵攻入皇宮企圖逼宮篡位。幸好被受傷剛剛蘇醒的攝政王察覺,其部下陌將軍調兵阻攔,經過一番浴血廝殺,終於化解了一場危機。
不過,病榻上的皇帝卻因為怒火攻心咽了氣。皇帝駕崩,舉國哀痛之日,不允許婚喪嫁娶,開業搬家等一係列的大動作。所以眾人納悶,這到底是哪家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隻不過馬車走遠之後,指指點點的人群也隨之散去,畢竟是在皇城,除了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人都有可能是皇親國戚或者是名門貴族,紈絝子弟更是比比皆是,做什麼違法的事,搞什麼動靜也是他們管不著的。
平時看看熱鬧過過眼癮八卦一番也就算了,閑下來就回家好好陪陪老婆孩子,誰又能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一向被看好的二皇子聽說也牽連其中,詔書上傳位給六皇子南宮澈。這個攝政王雖然平息了這次的宮廷之亂,但是他平時暴虐的名聲實在是太響亮了,也不知道他為帝的日子還能不能過上這還算安樂的生活。
大街上再次陷入了平時的安靜,但是,一個時辰之後,一輛豪華的馬車從這條大街上駛過時,百姓們就再也不那麼淡定了。看見的奔走相告,好像遇見了什麼天大的事情。
平時人跡罕至的西街胡同,此刻有零散的百姓冒頭張望。麵對一車車滿載運進去空車出來的陣勢,周圍的居民更加的好奇。
盡頭的那座寬大宏偉的院子平時沒什麼住,也就是最近門口突然多出了許多看門的護衛,而且還有一些周圍巡邏的人。雖然沒見主人出來過,但是也算安靜,也許是哪裏新搬來低調喜靜的主人。
但是今天卻是有些勢浩大的令人忍不住想要探個究竟。
大門口一輛金黃色豪華流蘇馬車緩緩停了下來。一仆人快速在車下方放了矮凳,其他正在忙碌的下人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垂頭站在一邊,一副恭迎卻不敢張望的架勢
一雙瑩白如玉的素手伸了出來,緩緩拉開車簾。甄玲瓏看了一眼高高的車轅下方的凳子蹙了蹙眉,要不是南宮澈這個混蛋廢了她的內力,至於羸弱的像個大家小姐一樣嘛。平時她都是瀟灑的一跳的。新仇舊恨早晚的報。要她活的窩囊,他也別想好過。
看著丫鬟欲幫她撩開繁瑣的衣裙,甄玲瓏又是一陣頭疼。這一大早南宮澈就派人給她送了了一堆衣裳,鮮豔的素淨的各種款式都是,不過每件都裏三層外三層的。好不容易讓丫鬟選了最簡單的一款,也還是絲質華貴的錦緞,卷雲領,水袖,金色係帶,外麵配套罩了一件同色係的淡粉色輕紗。
要不是顏色還滿意,怎麼都覺得變扭,還是覺得師父以前給她定做的衣服穿著舒服。這個南宮澈完全是不考慮他的喜好。不過想到馬上要正是見到父母,心情又是興奮,又是緊張。
墨發披肩,簡單到隻插了兩根簪子的頭飾,光潔飽滿的額頭,晶亮的雙眸在晨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襯的她整個人水潤嫩白,更加氣質出塵。
康漠走在甄玲瓏的後麵,一行人從大門邁了進去。周圍的百姓因為被侍衛遠遠的攔著也沒看到出來人的長相,隻知道是個衣著華貴年輕的女子。而恭迎過後的家丁們似乎早知道該怎麼管住自己的眼睛和行為,也都重新開始散開去幹活了。
在站的靠遠的地方有兩個人還在站著,一人拉著另一個人的袖子,有些著急帶著埋怨的開口,“阿牛你剛才怎麼回事,管家吩咐不允許抬頭看,若不是我拉著你,被發現,你現在就要被打死了,在大戶人家做事,不要東張西望,你怎麼就記不住呢。”
然而被他稱作阿牛的年輕人仍是神情呆滯,一副被什麼勾了魂的樣子,口中還在喃喃開口,“仙女,真的是仙女,我看到了仙女。”說著,他突然抓住了身邊人的手臂,神情瞬間激動,像找到了宣泄口,眼看就要吼出來。
那人臉色周遍,嚇的半死,迅速伸手將他的嘴捂了個嚴實。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這什麼地方怎麼可以亂說話。昨天下午他和一眾人來打掃,門口石板上一片片紫黑幹涸還透著一股腥氣的東西分明是血跡。不用想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要不是賞金給的多,他們也不會到這個隨時有生命危險的地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