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南宮澈明顯感覺到甄玲瓏心情的低落,問她怎麼了,她隻是笑著搖頭,說沒什麼。
兩人坐在馬車裏,他將她抱在懷中,感受著她溫熱柔軟的身子,耳側是外麵寂靜的夜幕下噠噠的馬蹄聲,心中有些滿足,更多的是酸澀,知道懷中的女人在為另一個男人而煩惱,依偎在自己的懷裏,心中卻是想著另一個人,但是他卻無可奈何,不想因為自己的霸道而失去這段時間她剛剛升起的依賴。
從什麼時候起,他竟愛她將自己低微到了塵埃裏。
甄玲瓏早早的睡下了,但是卻睡的極不安穩。
遠山瀑布,霞光雲渺。一襲月牙白的男子架著仙鶴從遠方而來,廣袖飛揚,清風親吻他銀白的發絲,絕美的身姿,五官柔和而出塵,那抹笑容令天地萬物失色。眾人仿佛都沉醉在他的美好之中,但是,突然天色大變,電閃雷鳴,風雲驟起,黑壓壓一片烏雲從遠出飄來,定睛一看,似有身著鎧甲的千軍侍衛手握兵器而來。
無數的鐵鏈瞬間襲來,將那抹月牙白捆住,然後一道刺目的銀光伴隨著一聲巨響劈向那人,轉瞬間隻聽到仙鶴淒慘的悲鳴。
“師父。”甄玲瓏猛然坐起,滿頭大汗,竟然又是那個美輪美奐的天宮仙境,相比較上次的蕭然,這次入她夢的是淩沐塵。
“做噩夢了?”南宮澈低沉的聲音在他耳側響起,接著是一件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嗯。”她簡單的答了一聲,窩到了他寬大的懷中,聞著他淡淡的體香,腦海中忽然想到前幾日一連兩日相同的夢境,夢中是一個昏暗不知白天黑夜的場景,一個邪魅的男人帶著她在奔跑,她卻是怎麼都看不清那人的臉,心中滿是不解,答案卻無從知曉。
“我睡了多久了?”她記得她上床的時候他還在批閱奏章,抬起身子,看著他一身乳白的褻衣,心中突然有絲絲的感動。
“沒多久,你懷有身孕,不宜想太多,再睡會,明天我讓太醫給你開點安神藥。”
甄玲瓏睡下眸子,長長的睫羽在眼眸下投下陰影,她沒有開口,不知道說什麼,南宮澈一改之前的霸道對她嗬護有加,讓她有萌生愧疚。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南宮澈不在,墨竹伺候她簡單洗漱之後,她竟然輕裝在院子裏舞起了劍。內力增長緩慢,甚至有時停止不前,之前還抱有希望,隨著上官聖音信全無,她的心情越發的急躁。
手腕一轉,內力灌入劍身,射出,遠處樹枝上那堆雪竟然隻是輕輕顫了幾下。要在以前就算五成功力也會滿園飛雪了。
她頓時怒氣上湧,拿著長劍就在旁邊的雪地上亂砍了一番,然後頹敗的將劍仍在了地上,抱著膝蓋蹲了下來,為什麼會這樣,以她這個能力如何保護自己,如何為師父報仇。
‘啪啪’兩聲掌聲響起,甄玲瓏驚得急忙站了起來,就看披著華貴貂絨裘衣的男人走了過來,臉上帶著一片月牙形的銀色麵罩,微粉薄涼的唇,有著優美弧形的下巴。
看不全表情,但對上那雙明顯幸災樂禍的眼睛,甄玲瓏想要撲過去將他痛打一頓。
抬腳就走,真是不想看見這個討厭的人。
“玲兒姑娘可真是女中豪傑啊,美人就是不一樣,盡管你那劍舞的毫無水準,不過看著也是美景一番。”
“申屠大人可要想清楚了,本宮可是他國的皇後,小心治你一個不敬之罪。”甄玲瓏頓住腳步,對於他的諷刺氣的咬牙切齒。她可沒忘記他在南宮王朝時對她做的事。
“不敬嗎?”他忽然變換了氣息,瞬間就移到了甄玲瓏的麵前,身子前傾,那張薄涼的麵罩差點就貼到了甄玲瓏冒著細汗的臉上。
“你想幹嘛?”甄玲瓏瞬間從橫眉冷對變成了大驚失色。
麵對突然近在咫尺的黑色眸子,仿佛還能聞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她急忙警戒的退後了一步,大叫著開口。
他再次向她邁了一步,眸中有晶亮的光一閃而過,甄玲瓏見他神情怪異,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急忙緊張的開口,“你再過來,我就叫人了!”四周沒有人影,墨竹也不知道哪裏去了,她心中有些忐忑。
“叫人,下官可沒對娘娘做什麼!”他忽然笑了起來,那舒展的光滑細膩的下巴,讓甄玲瓏覺得有些熟悉,似乎覺得麵具下的男人應該長得還不錯,但轉瞬想到是申屠耀這個人立即湧起一股厭惡,慕容淩浩的走狗,還奉命追殺過自己,更是打過幾次交道,哪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