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稷下學宮(1 / 2)

西唐國,鬆青城,玉湖內湖。

倚著湖水有一個不算太大的房子,全是沒有漆飾的鬆木構造,來自外陸的白棉糊的窗門。鬆木製成的支架將地板抬到裏地麵約有三四尺的地方,受不了潮氣。推開房間的任何窗子向外望去,都可以看到玉湖。玉湖的水很好,清涼而透明,若是仔細一看,不時便會發現一兩條錦鯉在水中穿行而過,蕩起微微的漣漪。

連著這所房子的還有一條長長的棧道,它隻通向玉湖的中心,棧道的盡頭是一座小小的木亭。與房子一樣也是全鬆木製成的。不過它的地基不算很高,若是從木亭中向外用力的探探手,便可以輕鬆的感受到湖水的為潤。

慕容離坐在木亭中的躺椅裏。他麵前擺放著一張小桌,小桌上擺放著各種新鮮的水果。在水果旁還擺放著一隻獸金銅爐,銅爐上雕龍畫鳳,精美非凡。在銅爐上麵的小小通氣孔中,一道淡白色的香薰緩緩沿著一條直線飄出。隻是吸一口便覺得沁人心脾,如沐春風,隻是轉瞬就能使人忘記眼前的煩惱。是南秦國珍貴的安神香,神仙樂。

慕容離反正手中的經書,隻是粗略的掃了一眼,便粗暴的朝後翻去。開始的時候他還略微的看幾眼停頓一下,可是到了後來,他看也不看一眼,完全是處於瘋狂翻書的狀態。或者說他不是為了看書而看書,而是為了別的什麼使他難以釋懷的事而翻書。

站在他後麵為他端茶倒水的宮女太監無不緩緩的擦去額角上的汗珠,他們也算是伺候國主的一代老奴了,可是他們這一生卻從未見過國主如此的急躁。在這種狀態下,他們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在這種情況下若是觸怒了慕容離,說不準就不能活著離開鬆木別院了。

棧道上傳來‘嘭嘭’的聲響,不知何人正踏著長廊朝著這個亭子走來。腳步頗合音律,不快不緩。像是一個飽讀詩書的大儒,真抱住早已寫好的奏章來啟奏明君。

慕容離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過書本不厚,很快就翻完了。他的手按在封底的藍色書麵手。煩躁感愈來愈勝。他猛的揚起手中的書,朝著木亭的門口狠狠的甩了出去。同時他的眉毛緊緊的鎖在一起,兩排鋼牙也狠狠的咬在一起。

一個人撩開門簾走了進來,好巧不巧的,經書砸中了他的腦袋。來人微微一愣,書又從他的腦袋上跳了起來,落在了地上。

離長風一隻腳邁過門檻,一隻腳卻還在門檻外。他站在原地愣了愣。而坐在不遠處的慕容離也愣了愣,他從未想過自己擲出的書竟會砸中來人。慕容離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不過離長風跟快一些。

離長風笑了笑,從門檻外收回了腳。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書,“是《長策》啊,想不到儒名在外的國主竟也會找來這種兵書看,”離長風捧著書走到慕容離麵前雙手奉上說道:“想來國主是有心事了吧?”

慕容離接過書,隨後放在小桌上。他上下打量著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他麵容清俊,麵上又掛著親和的笑容,一身白衣儒服,在配上他書生的氣質,當真是有仙人降世的風骨。

慕容離揉了揉太陽穴說道:“你太聰明了,聰明的能猜中人心,不過你有沒有想過,有時候太聰明也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能看透君王的心!”

“學生知道,”離長風還是微微笑著拱手衝慕容離施禮說道:“但是學生更知道,聰明在平安時揣著,在亂世時放著的道理。現在這種時候不表露自己的才華,當真是不甘心啊!”

“你的意思是,如今是亂世?”慕容離後背從躺椅上緩緩立起,凝視著離長風的眼睛。他想從那雙黑漆漆的雙眸裏看見這個人的心。可是他失敗了,離長風的眼睛被他凝視著卻沒泛起絲毫的波瀾,這種波瀾不驚的感覺並不是平靜的湖麵,而像是一麵銀鏡,你怎麼看進去的又會被以同樣的方式彈回來。你始終無法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什麼。

離長風還是笑,他沒回避慕容離的眼神。輕輕的說道:“如今不是嗎?我雖然是一介白衣,可是卻也有一棵建功立業的心,誰會願意一輩子當一個碌碌無為的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