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刺客與刀(1 / 3)

南湖算的上是秦城中少有的繁華地之一,此處風景極好,自然衍生出不少的相關的產業。此處依湖而建的大型酒樓少說至少也有十間。而要說青樓妓館,擺攤商販,各式雜耍更是多不勝數。

雖然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雨,早晨也沒放晴,可是對於正處在多雨季節的江南來說,如今天隻是陰這也很好了。於是南湖周圍便又恢複了往日的繁華,遠遠的望去隻覺得人山人海,車水馬龍。

一艘畫舫緩緩的飄忽在南湖中,隨著湖水的翻滾而上下的起伏著,像是落入水中的一片葉子,頗有隨波逐流的風采。

蕭衍城扶著欄杆站在船頭上,他的臉色異常難看,麵上似乎罩著一層青色。而他抓住欄杆的手像是鋼抓一眼緊緊的扣在木棍上,似乎他和木棍有仇要將他捏碎一般。

他身後站著一眾宮女已經喝的微醉的軒予。今日是他入住皇宮偏殿的第二日,或許是國君想到在北涼那個滿是陸地的地方成長起來的蕭衍城沒坐過畫舫遊湖的緣故,便特意讓宮人們帶著他來體驗一番。起初蕭衍城也覺得沒什麼,便欣然前往,順便將喝的爛醉如泥的軒予也帶了過來。可是當他真正上了船的時候,卻忽然察覺的一樣不好的事情。他暈船。

蕭衍城麵上青光更勝,他半身出的欄杆外,一張嘴,吐了出來。

“殿下沒事吧?”幾個早就看出端倪的宮人快步向前,有的扶助蕭衍城的手臂,有的輕拍他的後背。

“要不還是讓畫舫回去吧?”昨晚上消失的小宮女此刻忽然有出現了。她擔憂的看了看周圍,說道。周圍是空闊的湖麵,被風吹皺的湖麵波光粼粼,反射著刺眼的陽光,像是被踏碎的鏡麵一眼。雖然畫舫還沒駛進江心,可是這種空闊的感覺還是令人感覺到不安。

蕭衍城挑起眉毛看了看她,點了點頭。心裏暗說:“你怎麼不早說?”原來蕭衍城心中早已升起了反意,可是卻怕因為此事讓他失了麵子,故而才忍到現在,此刻有人提起此事,他便也順坡就下了。於是眼裏看著那個小宮女也不自覺的順眼很多。

宮人們攙著蕭衍城往內艙中走。可是就在此時,船體猛的一震。船上所有人頓時像是行走於雲間一般,東倒西歪的摔在了甲板上。緊接著船體又是猛的一陣,而隨著這一下,畫舫好像也在慢慢的下沉。

幾道繩索從下麵拋出,鉤中了甲板上,繩子迅速繃緊。有什麼東西正攀著繩索朝船的甲板上爬來。

蕭衍城大驚,不用說,來的人目標很明確,就是他。蕭衍城掙紮的站了起來,可是身子卻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他勉強的從侍衛身上抽出一把長刀,靠在了船艙上。做完這一切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連他自己都懷疑,他到底還有沒有力氣卻砍一刀。

便衣裝扮的禁軍早在一邊突生的時候就撲了出來,雖然失去中心摔倒在地上。可是不得不說他們的反應真的很快,他們幾乎在鐵爪扔上來的時候就背對著蕭衍城圍成一個圈,一個個刀出鞘,劍離身。

黑色的身影猛的從船下竄了上來,他們雙臂張開,他們的影子投在甲板上,像是一頭又一頭展翅的獵鷹。他們快速的逼近,可是卻停在離禁軍擺成的包圍圈不到三尺的地方。他們身上貼身附著這輕甲,甲麵的縫隙裏還藏著水。回流滴滴答答的從鎧甲上留下,在他們的腳下彙成了小溪。

“是刺客,”軒予不知何時站在蕭衍城身前,他手中緊握著那柄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殺傷力的寶劍,神色也沒有往日的那般輕浮。他護在蕭衍城身前的身影像是一麵盾牌一樣,隻要一麵盾牌不破碎,就沒有刀刃能衝破盾牌的保護,傷害到他們要保護的人。“是衝你來的!”

蕭衍城當然知道那是刺客,因為他們的兵刃實在是太奇怪了。他們都是雙手各持一柄短刀,短刀刀刃朝外,陽光照在刀刃上,像是流轉的金光,倒映這碧水藍天。

“請殿下退回船艙!”一個持刀的禁軍頭也不回的高聲說道。

“退回船艙?”蕭衍城重複了一遍,自嘲的笑了笑說道:“船艙和外麵隔著不過一把門而已,你們都保不住我,卻希望一扇門能保住我?各位,你們是我唯一一道,也是最後一道防線!”

那個持刀的禁軍愣了愣,忽然身形一擺,竟向後縱出。而他閃身而過的空隙立馬被兩邊的禁軍補上。他猛的翻身跳到了船艙上,手中舉起一個手腕粗細的紙管。禁軍用於傳遞消息的火器,震天雷。

禁軍還為點燃紙管下麵的引線,一口刀從外麵甩了出來。那名禁軍捧著打火石的手微微一顫,短刀貫穿了他的心髒。他的身體猛的從船艙上翻了下來,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屍體摔倒了蕭衍城麵前。他微微一愣,本能的往後退去。可是卻忽然發現,他的背後是船艙的牆麵,他往後半步都退不得。他低頭去看那個屍體。蕭衍城第一次離一個屍體如此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