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天空,卷著一股詭異的風,我扭頭看去,原本濃鬱的大樹竟將姬浣留在它樹幹上的鮮血全吸收了。
我皺眉,這樹古怪至極,身陷怨氣之中雖沒有靈氣,但竟能做到絲毫不受怨氣沾染玷汙,“他,想做些什麼?”
“當年命格一事被拆穿,各回原位。”張德歎了口氣,“大人下令捉捕劉然全家,但被他逃走了。”
我有一點不明白,而周圍的氣氛也越發的沉重,我一邊提高警惕一邊看著張德,“誰將他們的命格換回來?”
他臉上突然冒出一絲絲自豪,胸膛挺直,喘著粗氣,“是我,當年師父將方法告知我,便雲遊天下。”
我突然覺得劉然尋找那極陽之人,定和換命格有聯係,他怎會輕易罷休,“什麼方法?”
他猶豫的看了我一眼,手撐著柱子,眉頭緊皺的與我對視,“借用至陽之氣,將命格對換回來。”
我心突然咯嗒一下,立馬確定劉然就是攻擊穆清的人,他身上的佛光對現在的劉然而言,那可是珍寶,“當年的人當中,是不是有劉永?”
張德看到我臉色不大對勁,整個人緊繃著身子做出後退的姿勢,“我不清楚,當年的人是大人找的。”
耳邊古怪的風聲越發沉重,我皺眉掌心暗暗捏出朵血蓮花,分神關注四周,“你慌什麼?”
茯笹怎麼去了那麼久還沒回來?
我心裏有些慌亂,但茯笹乃上古神祗,就連天帝都得尊稱他一句帝尊,究竟是什麼人或者事將他纏住了?
就在這時,方才姬浣被釘在的那棵樹,樹枝猛地搖晃起來,我轉身看去,發現它濃鬱的葉子竟一眨眼的功夫全枯死了。
不對勁。
我本想走過去,身後卻傳來帶著強勁的掌風聲,我反應極其迅速的轉過身發現原本的張德瞪大雙眼,胸口被人一爪抓穿。
他身後的人噗呲笑出了聲,從他身後露出半張臉,清秀得和劉燃一模一樣。
我看了眼嘴巴一張一合的張德,他眼裏的光亮一點點暗淡,最後隻剩下死氣。我這人最厭惡別人偷襲,手腕轉了轉,看著笑容扭曲的人,“劉然,你手中沾了不少鮮血呢。”
他輕鬆的抽回手,將張德往後一扯直接摔在地麵上,他抬起滿是鮮血的手,伸出舌頭眼睛注視著我,舔了舔手指上的鮮血,“小娘子,我知道你有些本事,但我勸你還是不要反抗為好。”
我怒極反笑,眼前的劉然早就成了半人半鬼的東西,除非他能拿到穆清身上的佛光,不然他殺再多的極陽之人都沒用,“我若是反抗呢?”
他身子輕微靠在柱子上,嘴角狂妄的揚起,眉眼之間滿是戾氣,“憐香惜玉是那傻子才會做的事情,而我劉然隻會讓人從此消失在這世上。”
我噗呲笑出了聲,猶如看白癡一樣的看著他,抬起手掌將血蓮花暴露在劉然的麵前,“好大的口氣,我活著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不自量力的話。”
“你,你是拾荒者?”
劉然猛地提高聲音,看我的眼神明顯變了。不是畏懼也不是恐慌,反而是一種瘋狂至極的驚喜和貪得無厭的欲想。
我被他這絲毫不加掩蓋的眼神和欲想嚇到了,忍不住後退一步,聽到劉然狂笑不止的說道:“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有了你拾荒者的血,他再也有能耐也奈何不了我。”
茯笹究竟什麼了?為何這麼久還沒回來?
我分了神,細細想著這劉府究竟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除去聚成人形的怨氣被茯笹打散,便無蹊蹺之處,為何他久久不歸?
一股焦慮聚集在心裏,我不厭其煩的看了眼劉然,以及他身旁張德的屍體,血蓮花騰飛起來,直接撲到劉然麵前就停在他眼皮前。
我問他:“我的血,你覺得好取嗎?”
他眼皮微動,神色依舊滿是貪婪,“事在人為,拾荒者你的血我勢在必得。”
就在這時,茯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