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述執從懷裏摸出一朵已經枯竭的血蓮花,雙手捧著不斷發抖的遞到我眼前,“這是爹爹那日給我的,讓我交給突圖即可。”
我伸手剛觸碰到她手中的血蓮花,那枯萎的花兒竟迸發出一道綠光,就像是倦鳥歸林,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的縈繞著我的手指旋轉,最後融入我的手掌中。
“交給我?”突圖走了過來,看著鑽入我體內的光,他輕嘖一聲轉身看著一旁的述執,語氣不是很友好的質問述執,“在陵城你有無數次機會給我,那會為何不給?”
述執被他嚇到似的猛地後退幾步,身後的穆清見狀便將她拉在身後,眉眼之間的佛門中人慣有的普渡眾生的光已經消失感覺了。我無聲的扯著嘴角笑了笑,這世上誰也逃不過這紅線的糾纏,即使是信誓旦旦稱自己屬於佛的人也掙脫不了。
她看著擋在她麵前的穆清,似乎有些恍惚,我看著她眼裏重新燃起的光芒,一時之間我也分辨不出述執究竟是可憐還是可恨,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輕輕握住穆清垂在身子一側的手,確認穆清不會收回手之後才敢緊緊握住他的手,臉色稍微好轉許多。
大致是因穆清而情緒發生變化的述執,在看向我們時,眼睛帶著些許細碎的光芒,但依舊有著掙紮的悲涼,“我不確定你可不可信。”
突圖被她這話被給氣笑了,他下意識的抬手想摸一摸靜夜,半途在意識到靜夜不在肩膀上才收回手,“阿香一事之後,你也不曾與我們說過半分。”
應是握著穆清的手而有了一絲絲勇氣的述執,她雖帶著幾分畏懼和退縮的看著我,但是眼神格外的堅定,“我引你們來這,我承認這是我有意為之。”
她話音未落,狐言和喬木兩人的神色瞬間變了,尤其是狐言的眼神變化,有幾分複雜又有幾分質疑的看著述執。
我伸手攔住欲要說話的突圖,語氣平靜的看著述執,“為何?”
她的視線從我身上越到狐言他們身上,看著他們突然彎眉一笑,笑容裏有著太多沉重的東西,讓我無法從笑容裏感覺到她的歡喜,“我答應過他們,會把救星帶來,拯救零陵山。”
我腦海裏快速閃過一絲絲信息,但是消失太快,我無法捕捉清楚究竟是什麼東西,“救星是誰?”
喬木這時扶著狐言的手站了起來,臉色依舊虛弱蒼白如紙,他的手指修長透著一股不正常的病態白。他們走到我的麵前,神色如同被雕刻出來一樣,嚴肅而謹慎的看著我,隨即彎膝就要跪下,“上仙,隻有你能救零陵山的生靈。”
我虛空一扶,將這兩人的動作阻止了。這動不動就下跪是什麼毛病?
述執的聲音突然傳到我的耳裏,清新明亮,格外的幹脆,“上仙方才一家格外奢華的酒樓,我是有意帶你們進入的。”
我這人,格外的厭惡任何人利用我,從而達到他們所需的目的。
“所以呢?”我下意識的後退幾步,視線狠厲冷淡如霜的落在述執身上,抬手看著原本融入體內的那一縷光親昵的徘徊在我的指尖上,久久不肯散去。我將掌心對著述執,語氣冷淡如冰,“這是什麼?別說謊,血蓮花是我所持之物,真假你覺得我會認不出嗎?”
這綠光太熟悉了,熟悉到我心裏發堵。
述執聞言,咬住嘴唇掙紮片刻之後,視線卻是落在我身後的茯笹身上,“爹爹說,這是廉狄的一縷魂魄。”
就在這時,茯笹突然冷笑出聲,“聽得差不多了,也該出來了。”
狠厲夾雜著冷淡的聲音未落,我就聽到有重物掉落在地麵上發出悶響聲,其中還摻夾人因疼痛的哼聲。我連忙轉身一看,魔寅狼狽的正臉摔在地麵上,嘴角隱約可見的血跡足以說明茯笹這一拽用上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