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花蕕勾著喬暮的脖子,仰著頭在他薄唇上親了親,在他發愣之際掙紮著站在地麵上,用力揉了揉臉蛋遮蓋住滿臉的喜悅,隨即故意扭轉話題道:“此處離京城還有多遠?”
原本轉身避開他們親熱的黑衣人聽到這話後,身子依舊背對著他們處理那烤好的雞肉,語氣就像是對待喬暮一般的恭敬道:“明日即可達到。”
得到答案之後,她也不糾結這人的回答,反而四處看了看四周,發現除了車夫和這位切肉的人之外,原本那些黑衣人全都不在了。她皺眉走到喬暮麵前,警惕的看著突然覺得寂靜許多的四周,除了溪水流淌的聲音以及清脆的鳥啼聲外,她似乎聽到些許不大對勁的聲音。
她做出防禦的姿勢,將喬暮護在身後,聲音少了方才的嬉鬧之意,裹著一層冷淡的開口道:“其餘人呢?”
看著她嬌小的身子擋在自己麵前,喬暮突然想起那時養在自己身邊的喬晨,也是這麼護著自己,最後死得不瞑目,慘不忍睹就連屍首都不齊全。他眼前像是布滿了豔紅的鮮血,他顫抖的抬起手看著,身子輕微發抖的握緊縮進袖口之中。
處理烤肉的黑衣人早就注意到喬暮的不對勁,他在心裏暗暗歎了口氣,知道主子對當年小少爺的死還沒有放下,甚至成了一道死結無法解開似的牢牢鎖住他,“姑娘不必慌張,他們隻不過去探路罷了。”
聽到他這話後,單花蕕眼神瞬間變得鋒利無比,平時裏的憨厚頓時消失感覺化成駭人的戾氣,她快速將喬暮護在身後,滿臉警惕的盯著欲想走過來的黑衣人,手中隱約可見冒著一股紫光,“你框我,探路從不需要這麼多人。”
身後的人聽到這話以及她緊緊護著自己的舉動,心裏一片柔軟,掌心被手指紮破的疼痛也隨之消失。他掩蓋好手上的鮮血後,才緩慢的身後摟住眼前這個嬌小卻護著他的人的腰部,聲音沙啞帶著幾分笑意的說道:“傻子,你怎麼知道的?”
單花蕕並沒有掙紮,任由喬暮抱著,反正眼前這個黑衣人也打不過她,“話本都是這麼寫的。”
“好了,他不會害我。”喬暮無奈的捉住她戒備的手,隨即示意手下繼續處理食物,他牽著單花蕕的手走到小溪旁指了指不遠處,嘴角勾著一絲寒意的解釋道:“他們在那清除我們回去的障礙呢,別擔心。”
他的話過於寒冷,單花蕕皺眉握緊他的有些許涼意的手,語氣不是很肯定的問道:“有人不想你回去,對嗎?”
喬暮冷笑一聲,低頭看著清澈見底的小溪上自己與單花蕕挨在一起的倒影,心情頗為愉悅的說出一句讓單花蕕滿是心疼的話,“喬家的人,怎會希望我回去。”
喬家的人好不容易將他趕出喬家,甚至京城,怎麼會輕易讓他完好無損的回去?
想到這裏喬暮半眯這雙眼,他很清楚喬家的人究竟在怕些什麼,無非是怕他回去之後喬家的安穩好日子就到頭了。喬暮忍不住輕笑幾聲,這笑聲裏絲毫沒有笑意,他這次回去自然是不會讓他們過著舒心的日子,畢竟他們手裏還染著喬晨的血還沒洗幹淨呢。
喬晨這個名字再度出現在喬暮的腦海裏,他隻覺得心裏一陣巨疼,疼得他將近喘不上氣。那個傻小孩,自以為是擅作主張替他承受了本不該是他的懲罰,喬暮眼前似乎出現了喬晨笑得天真無邪的端起眼前的毒酒,仰頭一飲而盡。
而向來胡作非為的自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被劇毒腐蝕,手腳化為汙血隻剩下一個軀體在那裏。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悲劇再一次發生,他最親近的人一個個的死在他的麵前,死在同一個人的手上。
為了護住那是已經病入膏肓的自己,老太太跪在那人的書房整整五天,直到昏迷不醒才換來自己遠走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