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薇躺在床上想著賈敏的話,看來上一世敏兒和那王氏也是積怨已久,敏兒看不上王氏那表麵呆笨,內裏奸滑,王氏也看不上敏兒機敏驕傲。以至於自己的敏兒去了,王氏也不待見自己的外孫女,處處刁難,虧得上一世自己還以為王氏是個心善純良的,果然是被世俗蒙了雙眼啊,竟還不如敏兒看的透徹。
思及至此,史薇不免一陣子肝疼。可是又想到自己當年一手帶大的元春,寶玉竟是這個王氏生的,這一世少不得還是要將她娶進門。史薇就如骨鯁在喉,卡的那個難受。為了寶玉和元春,史薇不得不捏著鼻子忍下這個兒媳婦。不過,這次卻絕不會在如上一世那樣信任她了。
又想到暖哥兒如今已經十四歲了,也該相看起來了,上一世可惜了那個先大兒媳婦,後來娶的那個邢氏她是一百個的看不上。趕明還得去和婆婆商量一下,暖哥兒的婚事是個怎麼樣的章程。
如今因著暖哥兒一直養在身邊,所以天下二的父母都有個通病,就是愛的大疼小的,中間加個受氣的。所以這一世政哥兒全然沒有上一世那麼得寵,除了因著喜歡讀書,頗得父親青眼一些,母親這裏雖也關心愛護,卻不及大哥和小妹的,好在自己大哥還是很盡職盡責的護著自己的,那個幼小的心靈方能得些安慰。
史薇因著兩個兒子的婚事,思索了半晚上,早起時卻是沒什麼精神,讓代善好一陣的緊張,忙著讓人去請大夫。史薇連忙按下代善,說道:“隻是昨晚上走了困,沒休息好,一會兒給母親請了安,回來再歪一會兒就好了。”代善聞言方罷了,用了早膳,代善便去了衙門當值,史薇收拾停當去了榮禧堂,因著張氏身上還是不爽利,史薇便在榮禧堂裏盡心服侍著張氏,卻沒有提起暖哥兒的婚事,暖哥兒如今也不算大,再也不在乎耽擱這一兩日的天氣。
張氏也就是因為天氣的變化,年紀一大容易感染時疾,有媳婦前後盡心伺候著,府裏的好藥也是應有盡有的,又有兒子見天的來問安,故張氏的病也好的快。在歇了三四天的光景,張氏的病徹底的除根了。
這一日,史薇來給張氏請安時,便提到了暖哥兒的婚事。雖然暖哥兒是在史薇身邊長大的,可是在暖哥兒未上學時,史薇每日間請安都是帶著他的,直至後來有了政哥兒,敏姐兒,史薇也是都帶著的,也好讓孩子們承歡在太太膝下。就是如今暖哥兒和政哥兒都去上學了,那也是去之前,回來後都要來榮禧堂給祖母問安,去書房給祖父問安的。
所以這三個孩子也是張氏看著長大的,尤其是暖哥兒,那是嫡長孫,更是看重。故史薇一提起暖哥兒的婚事,張氏便也來了精神,道:“暖哥兒是該相看了,一轉眼那小小的一團,已經長大就要成親了。”“是啊,太太,媳婦現在還能想起來暖哥兒剛生下來那紅彤彤的小老頭樣呢。”史薇附和著張氏道,“太太對暖哥兒的婚事是個什麼章程?”史薇接著問道。張氏見史薇問著自己,心下很是滿意,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孩子的婚事本是做父母的事情,但是媳婦能問到自己,那說明心裏還是很尊重自己的意見的,於是道:“按理說,我們家這樣的人家結親本應是找和我們相當家世的。有道是文武分明。可是眼見著這太平盛世的,這些功勳世家也無用武之地,且功高震主,將來勢必是要被打壓的,我們不如找一個清流之家還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