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過著,小張氏的肚子已經有四個月了。年節下的時候,本來是小張氏在賈家過的第一個年,理當是出門待客認認人的。隻是因著當時小張氏才堪堪兩個多月,坐胎還不算穩不宜勞累,所以史薇做主讓小張氏就在東跨院裏安胎,待客出門的時候多著呢。所以,小張氏就在東跨院裏過了個輕鬆閑適的新年。
如今已然是草長鶯飛的三月天了,小張氏在賈敏和陳氏的精心看護下已經安穩的度過了頭三個月。賈赦已經從自己爹爹那裏知道了自己將要去軍營的事情。史薇決定讓賈赦先給小張氏說,自己則作為長輩來開解小張氏。
這日賈赦從前院往回走,覺得每一步都重若千斤。他不想回去,覺得不回去就不用麵對這件事。可是他也明白這件事遲早都是要說的,而且也沒有多少時間等著他。就這樣,賈赦一步捱著一步的往東跨院磨蹭著,隻是再磨蹭還是到了東跨院的門口。
小張氏扶著微微凸起的肚子在門口等著自己的丈夫,抬眼間卻看見丈夫皺著眉頭一副不情願的神情在往回走。小張氏心裏便是一咯噔,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是看著自己丈夫的表情便知不是好事。輕輕撫了撫肚子,小張氏對自己說,無論是什麼事都不要驚慌,萬不能傷了肚子裏的孩子。做好了心裏建設,小張氏微笑著迎了上去對賈赦說道:“爺今日怎麼回來的晚了?”
賈赦見自己的妻子出來接自己,便拉著妻子的手,心裏似是堵了一團棉花悶悶的透不過氣來。其實,長這麼大來,賈赦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沒遇到過什麼難題。可是,如今這麼大個難題擺在他麵前,讓他如何對自己還懷著身孕的小妻子說啊。
小張氏見賈赦握著她的手,愣愣的看著她,眼睛裏全都是憐惜和心疼。心裏有了絲不好的預感,難道是公公婆婆看著她如今有了身孕,不方便伺候丈夫要給他們房裏塞人,這長者賜不能辭,賈赦是不能推辭的,所以才愁眉苦臉的。可是,轉念一想,之前在說親時公公婆婆已經承若了不給賈赦安排通房的啊,那會是什麼事讓自己的丈夫如此的有口難言。
在沒有想出結果後,小張氏也不說話,隻是牽著賈赦往回走。進了花廳小張氏吩咐木槿去小廚房裏拿了晚膳來,二人對坐著用著晚膳。隻是,賈赦的筷子在碗裏戳著白飯似要將碗戳出個洞一般,也不見吃一口。小張氏見狀笑了起來,問道:“到底什麼事,讓爺如此為難,竟要將碗戳破似的。”
聽著小張氏說話,賈赦才回過神來,一臉為難的看著她。小張氏說:“爺有什麼事就說出來,我們夫妻二人一起想辦法,總是能過去的。”賈赦咽了口口水,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馨兒,不管你一會兒聽到什麼,先不要激動不要緊張,小心肚子裏的孩子。”小張氏笑了,說道:“你不說倒罷,你一說,我這倒是緊張了。”賈赦一聽,忙起身要叫人去請賈敏來。小張氏見狀趕忙攔了下來,說道:“做什麼這麼蠍蠍螫螫的,讓府裏人知道了,隻道是我有多不經事兒呢,快坐下。”
賈赦複又坐下,說道:“你就別逗我了,我說正事了。”小張氏說道:“你說吧,我聽著。”賈赦抿了扣茶,說道:“剛去前院,爹爹和我說起如今我已經考了武舉了,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了,但是要想繼續考卻是暫時不能了。因著,武科舉考的是實戰經驗,如今,我缺的恰恰就是這個,所以,爹爹想著讓我去軍營裏曆練幾年,左右如今我年歲也不大,曆練幾年有了經驗資曆再回來考必能一舉中第。”
小張氏聽著心裏五味陳雜,她與賈赦成婚才不過幾個月正是柔情蜜意之時,且如今她又懷有身孕若是賈赦去的遠,恐怕孩子出生時他都回不來的。想著心裏便是一陣子酸楚,眼圈也不自覺的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