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呢?被電傻了?”
張璿兒攙扶著他,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一臉戲謔。許銘一愣,這動作太過親昵,張璿兒的呼吸近在咫尺,感受著臉上的熱氣,和那一股令人心醉的幽香,他的老臉不禁紅了起來。
“沒……沒什麼……”
“明明就有,我剛才都看到你笑了!”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著話,身影在地上慢慢拉長,直到消失在長街上。
天南城,無人的小巷子裏。
空間如水麵泛起漣漪,形成了一個漩渦,一個肌肉虯髯的壯漢從漩渦裏走了出來。
壯漢目光呆滯,手中握著一個卷軸,上身沒有穿衣服,手臂、胸膛都布滿了古怪的紋路。他深深吸了口氣,左右看了看,一揚手把卷軸拋向了半空,那卷軸緩緩展開,其上赫然以水墨畫,畫著一張許銘的畫像!
“叔叔,你在這裏幹什麼?是迷路了嗎?”
一個小孩從巷子邊上跑過,看到壯漢後停下了腳步,脆生生問道。壯漢聞聲,呆滯的目光忽然被一種讓人心驚膽寒的貪婪之色占據,腦袋猛地旋轉了90度。小孩嚇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壯漢一揮手把卷軸抓在手中,身子甚至還是麵朝前方,腦袋卻轉到了後麵,倒著朝小孩走了過去。
“哇!妖怪啊……”
小孩捂住眼睛大哭起來,街道上幾個路過的人走進小巷,隻見小孩一個人坐在地上,疑惑的左看右看,其中一人走到那小孩身邊,俯下身問道:“娃娃,你在這哭什麼?”
“妖怪……妖怪……”
鬆開捂住眼睛的手,看到幾個人麵色關切,小孩從地上爬起來,躲在幾人中間,不住道。幾人麵麵相覷,無奈的聳了聳肩,哄著小孩道:“娃娃莫怕,妖怪都在城外,不敢入城的,你快些回家去吧,你若是害怕的話走大街上,人多!”
在幾人哄小孩的時候,原本在小巷子裏麵出現的壯漢,現在正在大街上一步一步地走著。他的眼神又恢複到了呆滯的模樣,身上那詭異的紋路此刻也消失不見了,也不知他在何處找來了一件黑色的長袍套在了身上,除了步調有些怪異外,跟行人並無兩樣。
“嗯?”
許銘跟張璿兒走在大街上,忽然心中一陣莫名的不安,他腳步一頓,眼神一掃,發現身後不遠處,有個步伐怪異的黑袍壯漢,正盯著自己。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
在看到黑袍壯漢盯著自己的那一刻,許銘如掉進了萬年冰窟,突如其來的寒意席卷了全身,全身的血液如同凝固。
黑袍壯漢在看到許銘的那一刻,呆滯的眼神再次一變,但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種貪婪之色,而是露出了驚喜之意,他那張麵無表情的臉,露出了一個微笑,跟之前的他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怎麼了?”
張璿兒發現了許銘不對勁,順著他的眼光看了過去,見一個黑袍壯漢正跟許銘對視,問了一聲。
許銘沒有回答,體內的靈力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開來,那黑袍壯漢給他的感覺,不止是不安,隱隱還有一種……召喚?
“孩子,來……”
黑袍壯漢對許銘招了招手,一步步走了過來,許銘不由自主的邁開步子,朝他接近。
“許銘!你到底怎麼了?”
一把抓住許銘的手,張璿兒很疑惑,可許銘像是失了魂,甩開了她的手,走到了黑袍壯漢的身前。
風,不動了。
路上的行人,包括許銘和張璿兒,也都停止了動作。
隻有黑袍壯漢,慢慢取出了那個卷軸,拋在空中,緩緩展開。
其上許銘的畫像,在展開後,水墨勾勒的線條,漸漸蠕動著,直到跟許銘的動作一樣之後,那水墨畫之上,開始出現了顏色!先是跟許銘身後一樣的背景,躍然紙上,然後是許銘的頭發、衣服、肌膚的顏色,一一浮現。
“對不起,從你生在許家的那一刻,你的結局就隻能如此……”
黑袍壯漢歎息一聲,一把扯掉袍子,伸手在有許銘畫像的畫卷上輕輕一點,他的手竟然伸進了畫卷內,點在了畫中人的額頭上。
畫裏的許銘表情變成了疑惑,然後竟然從畫中走了出來看著“自己”,疑惑之色更濃。
壯漢沒有任何要解釋的意思,一把抓住許銘的肩膀,以兩人為中心,空氣扭曲起來,沒多時,巨大的氣旋出現,他一把拉著許銘進入了氣旋中,消失不見了。
從畫中走出的許銘愣愣出神,半響後,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悲呼。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