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筱雅慢慢的靠近那位坐在崖邊的少年,夜風撩起他的額發,他靜靜的眺望著遠方,眼光融於夜色。不知名的蟲子在夜晚鳴叫,海浪拍打著岩壁。少年就這樣,靜等時間的逝去。伊筱雅的裙擺被風揚起,她在少年的身旁坐下,和他一同眺望著這寂靜到寧人窒息的黑夜。
“你想家麼?”伊筱雅望著少年,少年笑出了聲,笑聲回蕩在整個海岸線:“想家?我家都沒有誒。”伊筱雅也笑了:“我現在也沒有了啊,和你是一樣的。”少年站了起來,張開雙臂,衣襟在風中舞動:“非要說家的話,那就定義為這個南方小鎮吧,這裏的每一處都那麼熟悉,鍾聲,蟲鳴,圍牆邊的雜草,開的正旺的野花。”伊筱雅看著阿米爾,說:“人們常說,站在高處,就有一種想跳下去的衝動,想跳嗎?”阿米爾閉上雙眼:“沒錯,我有。”伊筱雅看著那片夜色:“少年,瘋狂一把吧,瘋狂的機會不是隨時都有的哦。”
是啊,瘋狂的機會並不是隨時都有。
阿米爾站在甲板上,若有所思,秋若看著阿米爾,笑著說道:“恐高?”阿米爾沒有回頭:“暈機。”居木端著一瓶酒和幾個酒杯也走到甲板上:“來一杯麼?看起來很好喝的樣子。”阿米爾走到邊上,無奈地說:“我現在都沒搞懂,拜帕要居木來幹什麼,還有,這艘飛艇你怎麼搞到的?”秋若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反倒講起了一個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個皇在廳外焦急的等候消息,他的兒子在一旁看著。隨著時間的推移,終於,他等的消息來了,“皇,是王子。”聽見這個消息,皇大笑,聲音回蕩在大殿裏。他的兒子,卻暗暗的苦笑。皇的兒子,那個王子,慢慢的長大,皇對他細心指教,希望培育為下一代的繼承人,而對王子的哥哥,卻不管不問,因為,王子的哥哥是妾室的孩子。
阿米爾打斷:“那個皇,是夏堯麼?”秋若沒有管阿米爾:
雖然受盡冷落,但是王子的哥哥忍了下來,直到某一天,王子要父皇讓哥哥帶自己出去打獵,父皇同意了,剛開始的一切都好,王子騎在馬上,一路奔馳,然而,他們遇見了一隻饑餓的龍,在王子的哥哥用了魔法書上的禁術,才將那頭饑餓的龍殺掉。皇得知之後,嚴厲批評了王子的哥哥,對王子反倒是關心,王子的哥哥不甘被罵,覺得自己沒什麼做錯的,於是上前理論,皇在一怒之下,將王子的哥哥驅逐出境。在皇的垂暮之年,他想起了這個曾經被驅逐的兒子,所以派人送信到兒子手上,闡明了自己的過失,請求兒子原諒,並追加了封號。然而,他的兒子,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王子的哥哥了,所以,他拒絕了皇,然而皇依然想補償他,於是吩咐下去,他就成了殿下,雖然他不承認。
阿米爾知道秋若說的是誰:“那位王子,是夏子翊吧,這艘飛艇,是你向東方王殿索求的?”
秋若還是沒有回答,端起居木盤子裏的酒,一飲而盡。對著一片夜色說道:“夏堯,我回來了,你口中不爭氣的兒子回來了。”
“居木,什麼時候可以到達戰場?”阿米爾問道,“我猜測,大概在後天上午可以到金倫加鴻溝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阿米爾無奈的坐在甲板上:“這是不是在告訴我,我們得靜等後天啊?”
阿米爾夢見了以前,在學院的圖書室,在第十三區,他第一次遇見凱瑟琳,凱瑟琳安靜的靠在窗邊,陽光暖洋洋的停留在她身邊,不舍離去,書頁被風翻動,那就像,隻有她一個人駐足在那段時間一樣。阿米爾被這樣的風景迷住了,多少次,阿米爾在夢中夢見凱瑟琳,在那個圖書館的十三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