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今天不說自己要立珞初為大皇子妃,那麼在這之後,他應該會按照老皇帝心中所想的那樣,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子,平衡這朝堂之上的勢力。

可是他活了這麼久,總是按照別人的期望去活著,從來沒有過自我。實在是太累了,這一次他想要為自己活一次,算是成全自己求而不得的執念。

“兒臣不敢,但兒臣心意已決。父皇若是不同意,兒臣如今這一身血汙,也就不礙父皇的眼,兒臣願長跪於金鑾殿外,知道父皇同意為止。”

裴如墨說完就是直接往門外走去。

“你這是在威脅我?”

“兒臣不敢。”

聽到了老皇帝這麼一問,他便是停下了腳步,不痛不癢的回答了一句之後,就是接著往外走了。

“你不敢?你尚未娶妻,連立一個死人為皇子妃的事兒都能幹出來了,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可是裴如墨終究是沒有再回頭,回答老皇帝的隻有“吱呀”一聲的關門聲。實在是氣的急了,老皇帝將桌子上能夠扔的東西,全都扔在了地上,整個金鑾殿上一片狼藉。

德全沒有辦法,隻能是暗中給那太醫使了一個臉色。那太醫也是個聰明人,如今見了這個陣仗,知道自己若是還待在這裏便就是一個死,自然就是立刻退去了。

老皇帝坐在龍椅上,像是忽然老了十幾歲。

白珞初的離去,不過是失去了一個助力,可是裴如墨不同。自己最聽話的一個兒子如今竟然是沒有任何理由的開始頂撞自己,為了一個女人,還是已經不可能再有活路的女人。

“德全,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老皇帝有些茫然的問道德全,像是一個做錯了什麼的孩子。

可是德全卻是沒有回答他的,裴如墨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沒有人比德全更加清楚明白,畢竟自己跟在老皇帝身邊這麼久,有很多時候他能注意到這些皇子們沒有展現在老皇帝麵前的一麵。

如同裴清風雖然是表麵上雲淡風輕,可是也有固執的一麵。裴無塵看上去溫文爾雅,可是依舊是有著深宮皇子該有的算計。

裴如墨也是一樣,雖然是最為聽話的一個皇子,可是依舊是有著自己的堅持和一身反骨。

直到香篆燃燒殆盡,也是沒有任何人回答老皇帝的話。無奈之下,隻能是鬆了口:“你將他叫進來,我又幾句話要問他。”

裴如墨被德全叫進來的時候,就是看到老皇帝一臉頹然的樣子,不禁開始反思自己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過於突然了,讓老皇帝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可是轉念一想,若是自己如今不為自己去掙一些什麼,恐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就是現在,利用老皇帝的愧疚之心,讓自己這一輩最為荒誕的一個決定順利達成。

老皇帝突然覺得自己的這些個兒子自己好像是從來沒有認識過誰一樣。他們都是如此的陌生,讓自己有些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