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月份的狼古特正是一年當中最炎熱的時候,毒辣辣的太陽底下,整片戈壁沙丘猶如在火爐上烤著,逼人的熱浪仿佛熊熊烈焰,灼得令人喘不過氣來。廖雲身中蠱毒,又被白鬆在身上連開了兩個血洞,以為隻是一死而已,沒料到白鬆下手陰毒之極......先是拿著透明的晶線在他身上刻千陰禁法,使他不得不支撐著身子在大漠中跪行,又用猛毒魔火一一炙烤他的五髒六腑,一時令他難以呼吸,一時又令他痛不可當,就這麼灼昏了再灼醒,灼醒了再灼昏,如此循環著...
直到子夜時分,七十三種劇毒稍弱一些了,廖雲的意識才恢複一絲清明。他渾身上下都結成了黑色的血痂,反而覺得劇痛也不是那麼難熬了,隻是嗓子幹啞的要冒出煙來,他原本修習的就是水真元,如今卻是連喝口水都難了。
此刻,不知多少次他都想開口要水,但一想到站在身後的黑影是白鬆,廖雲隻是倔強地大口吞咽著自己流出來的黑血水,漆黑的夜裏隻能瞧見他的一雙眸子還閃著幽幽的鬼火。
“給老子求饒!”白鬆聽不到廖雲一絲呻吟,氣得七竅生煙。他單臂猛地用力,從背後深深插入了廖雲的肋下,活生生又把他的腎髒扯了出來,大聲喝道:“真真的沒意思!沒意思!廖雲!本來我隻想樂一樂就放你入輪回,如今我改主意了!我要把你煉成生魂傀儡,生生世世受我白鬆的奴役!”
廖雲此時已經沒有了恐懼,全然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朝腳下吐出一口血沫,聲音變得嘶啞而淒厲:“那...那感情好,本公子還擔心沒有報仇的機會呢!哪天本公子一高興就生吞活剝了你!”
白鬆聽到廖雲死到臨頭還如此嘴硬,金黃色的豎眼乍然間射出了攝人心魄的黑芒,惡狠狠地喝道:“好膽!你有種!”說話間,刀臂連動,六道蟠螭紋從廖雲腳下嫋嫋升起,蛇一般向上纏繞住了廖雲整個身軀,遠遠望去猶如一個巨大的黑絲蠶繭。
他剛要催動印訣,身側一陣青光閃爍,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爬了出來,白鬆靈識微探,發現此人竟是祈幽羅族逃兵子罕。但此時的子罕全然不似白鬆當初見到的樣子了,他腳步蹣跚,鶴發雞皮,不過半年的時間,仿佛已經老了幾百年。
子罕一個踉蹌扯住了白鬆滿是尖刺的身軀,也顧不得自己的雙手血流如注,就急聲喊道:“救...救我!救我!快給我靈石!靈石!”
“嘿嘿嘿,這世間怕是沒有這麼好的事情,你不是有的是靈石嗎?”白鬆獰笑一聲就要震開他,又聽子罕喘著粗氣道:“渡我真元!快!快!隻要你給我靈力,修神者的寶藏就都是你的!”話未說完,他的容顏又再一次衰老,整個人卑躬屈膝,佝僂在地上像極了一隻軟腳蝦。
白鬆聽到修神者這三個字,身子仿佛被一道雷電擊中了,呆呆地立在原地,連望向前方的目光都直了。因為修神者與修真者、修術者有著天壤之別,從來沒有哪位修士知道怎麼開始修神,也沒有任何修神的功法流傳至今,隻知道修神者從來不參與世俗紛爭,但隻要一現身那就是地動山搖,天翻地覆。傳說在原木星係的首星雙極座就曾出現過修神者,隻那一次現身就帶走了雙極座四十一派掌教,無人知道他們的去向,也無人知道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