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喘一聲坐起來,反射性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光滑細膩,沒有潮濕,讓她舒了一口氣。
徐醫生發現了她的異樣,摸了摸她的額頭說:“你夢到了什麼害怕的事情嗎?”
沈明媚很認真地組織著措辭,卻發現無論怎麼說都不可避免地同厲彥琛這三個字有關聯。她有些頭疼,擰著眉搖了搖頭。
徐醫生看出她的抵觸,淡淡地笑著說:“那今天就先到這裏。我給你開一點藥片,回去按時吃。慢慢來,失眠會好的。”
沈明媚聽醫生的話,回去以後按時吃藥,可是失眠的症狀卻並未好轉。
心裏負擔太重,再加上身體狀況不佳,讓她一度萎靡。
除了那天厲彥琛寄回來跟她的離婚協議,還將“戰廷琛”的心髒一並還給了她,沈明媚深受打擊的同時,竟然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的生理期一直紊亂,從事前到事後的防護措施一直都不敢怠慢,卻沒想到還是漏了網。
她在和陳翔去拜訪那位心理醫生前,還曾獨自去了宮天堯盛讚的一位經驗豐富的老中醫那裏。
那天老醫生給她診脈,看了看她,花白眉毛下的那副眼鏡厚重又古老,被他捏住中間挑了挑,然後慢吞吞地說:“姑娘,你懷孕了啊。”
這一句話炸得她當場久久都無法言語。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老中醫結合她的身體狀況詳細告訴了她該注意的事項,但沈明媚聽進去的不多。
除了知道需要喝中藥調理外,她得知的消息總結起來就隻兩個,她已懷孕四十天,並且胎兒和大人的脈象都十分虛弱,是流產的前兆。
確認了懷孕的事實後,她愈發的夜不成寐,各種各樣的事糾纏在一起,讓她壓力大得更加吃不下飯,又因為失眠和幹嘔而更加的頭疼,漸漸陷進了一個惡性循環的死圈。
無論從哪個方麵看,現在都絕對不是一個要小孩子的好時機。
可這個孩子就這麼來了,它來得這麼措手不及!
她跟厲彥琛已經離婚了,單親撫養她跟厲彥琛勢必又都不會同意;或者借這個孩子重新複合,沈明媚也做不出來。
她不想拿一個嬰兒做賭注或者要挾,它可能會是轉機,但在她眼裏卻更可能是累贅。
如果讓沈明媚在一刀兩斷和藕斷絲連選擇,她一定會選擇前者。
所以在經曆了幾天的爭執與鬥爭後,沈明媚還是決定一聲不響的做掉這個孩子。
她要阻卻未來跟厲彥琛的一切可能。
既然離婚分手了,就要離的清清楚楚,分的明明白白,而不是再留下他的孩子,給他們未來的複合在創造一絲機會跟幻想。
她跟厲彥琛之間已經不需要任何幻想,他們未來的結局隻有一個,就是形同陌路。
所以這個孩子必然不能留!
沈明媚預約了周六下午的流產手術,是一家保密度和專業水準都相當高的私人醫院,由陳翔親自聯係,也是由陳翔跟Apple一道陪著她去的。
除去術前術後的檢查,她真正手術的時間隻有幾分鍾。可盡管時間短暫,她又被注射了全身麻醉,沈明媚在昏睡過去的前一秒還是覺到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