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都是厲彥琛的發小，他最近發生的事情，這些人都知道。
其中有一個哥們給厲彥琛倒了一杯酒：“我說老厲啊，有咱們幾個在，你就放心吧。宮天堯那小子敢背後放冷箭，真他媽的不地道，純找抽呢這是，回頭不把他折騰得下地獄這事兒不算完。”
厲彥琛的笑容又清淺了一點兒：“咱們背後幹幹缺德事就行了，說人壞話就免了。”
一時間氣氛被這話題挑得有點兒沉，司徒哲擦了擦手，忽然斜過身，伸手搭上厲彥琛的肩膀，環過去用食指勾住了他的下巴，笑得不像個良民：“我說阿琛啊……”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厲彥琛偏頭冷冷淡淡地瞅了一眼，那雙眸子就像是藏了無數冰刀子。
於是司徒哲到了嘴邊的話一抽搐，打亂排列後就變成了：“爺，給妞笑一個。”
眾人靜默了兩秒鍾，頓時拍桌子敲筷子地哄堂大笑。
包廂內有人吞雲吐霧，加上被灌得有點兒多，中途厲彥琛有些不舒服，便找了個借口起身出去透氣。
他心不在焉地穿過幾道走廊，在拐角處沒有注意，一下子和一個女子撞上。
他把她扶端正，低頭說了聲“抱歉”，很隨意地瞧了她一眼。
那張如畫容貌上化著淡妝，眼尾挑起，鼻子俏直，紅唇小巧，水汪汪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五官玲瓏，像一個人。
厲彥琛不由得眯了眯眼，湊近了一些，看著那張麵孔若有所思，微蹙著眉，慢慢念出兩個字：“媚媚……？”
他的手眼看著就要撫上她的眉眼，對方明顯愣了一下，後退半步，笑開：“厲總？”
這聲音要比他慣常聽到的要嬌嗲許多，厲彥琛的眸子稍稍清明了一些，定住眼神看了看，不著痕跡地也後退半步，眼神恢複了漫不經心：“淩小姐。”停了停後道歉，“好久不見，對不起，我認錯了人。”
他等著她先離開，淩心潔卻淡淡一笑：“沒想到厲總也在這裏借酒澆愁麼？”
不過她沒得到對方的回應，便很快知趣地向他告辭後打算離開。
可她的腳步虛浮，像是行走在雲朵中，厲彥琛看了看，又叫住她：“你喝酒了？”
淩心潔定住腳步，回頭笑了一聲：“厲總，您信不信我比您的酒量還好？”
厲彥琛又看了看她，下了判斷：“你喝醉了。”頓了片刻又問，“有人和你在一起嗎？”
對方沒說話，過了幾秒鍾眼淚突然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掉下來，或許是覺著在外人麵前這樣很狼狽，很快就偏過頭去。
厲彥琛默不作聲地等著她哭完，然而一直沒等到。到最後包廂裏都已經有人打電話在催他回去，他摁斷，歎了口氣：“我叫司機送你回家。”
他一路扶著她進了車，中途還被不小心扯掉了一顆袖扣。兩人一同去撿，又互相碰了頭。
淩心潔站起來，頭發已經被北風吹亂，微微仰著頭對他笑了一下：“您真是好心。”
“我一般都沒這麼好心。”厲彥琛打開車門，做了一個請的姿態，“今天純屬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