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兒,緩緩地睜開眼,睡眼朦朧地起身。
想起昨晚在哥哥懷中,安慰著睡著了。
似乎,那樣的感覺很久沒有過了。
一下床,頭還是昏昏地,手中的力道還是有些無力。
“小姐,醒來也不喚道奴婢。”剛進來的紫菱,見到葉小姐下床,趕緊放下手中的水盆,上前扶著。
每時每刻,都不敢怠慢。
“身體好多了,便想下來走走。無礙。”想起慕容灝宸暈倒時醒來時,自己一直勸道,他口中時常會念叨著無礙二字。
就連葉漪蘭也不知,為何學他。
紫菱見她沉思許久,莫名地笑著,也不知其中緣由。
“今日,皇上是不是要去靈堂跪拜?”
“小姐可想去?”紫菱還未將皇上的話傳達,她便先問道。“皇上昨晚囑咐過奴婢,說小姐今日身體吃得消,便可前去。”
“你說,昨晚皇上他……”
紫菱下意識發覺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搪塞過去:“奴婢替小姐更衣。”
“紫菱,皇上可有說今後你是我身邊的人?”見她點頭,繼續追問:“既然是,你就得聽我的。昨晚皇上到底怎麼了?”
“這……”欲言又止,還是抵不過她的追問,無奈將實情相告:“昨晚皇上也在,就在紗簾後麵待著。從未坐下歇息。”
聽聞,豈不是昨晚的話他都聽到了。
“換件全素的衣服吧。”
“小姐是要喪服?”紫菱不可思議地看著問著。“奴婢這就去準備。”
坐在梳妝前,看著鏡中憔悴的模樣。淡淡的胭脂塗抹在臉色,比之前的有點氣色。
紫菱親自提她穿上喪服,恐怕就連慕容灝宸都不曾會想到她會這般做。
白綾布滿了靈堂,飄落的紙錢肆意地吹起。
哭泣的聲音響徹整個靈堂,替先皇哭喪。
唯有一人,跪在一旁,默哀著。
她與先皇非親非故,不必替他哭喪。
“皇上,替先皇上柱香吧!”
葉漪蘭一見到他來,趕緊低頭,不敢看向他。
他進入靈堂那一刻,一直在存在葉漪蘭的身影。方才一人的動作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敢肯定是就是她。
隻是沒有想到,她竟會穿喪服前來。
“與朕一同為父皇上香。”
所有人的目光一直盯著她們二人,原以為皇上叫的是長孫莞霽,卻不曾想到是葉漪蘭。
按祖訓,上前祭拜的因是長孫莞霽,而非葉漪蘭。
抬眉與他對視,不知在呼喊著自己。
慕容灝宸直接拉起她,跪在棺材前。
父皇,你可看見兒臣與蘭兒一同為你上香。
這是你最滿意的兒媳,兒臣此生便認定了她。
“葉小姐,該你了。”
一直沉浸在他跪拜的場景中,竟然心中有一絲絲的絞痛感。
他的眸子,不似以往冷漠、冷峻、這一回多帶了點人情味兒。
長孫婉月站起來,好心提醒他:“皇上似乎忘記了祖訓。能與皇上一同的,隻有皇上的明媒正娶的妃子。”
“太後應該頤養天年,這些瑣事不牢您費心。”他看向眾人,立正言辭道:“誰能次跪拜,便是朕的正妃。”
正妃?
聽聞,長孫莞霽苦澀地笑著。
在他心中,不是她這個正妃,而是想爬上枝頭變鳳凰的葉漪蘭。
原來,他一直在等這一天,他登基為皇,可以名正言順地立葉漪蘭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