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靜幽,藤蔓布滿著山石。
寧靜地周圍,隻能聽見習習秋風的掠過地聲音。
側耳傾聽,清脆地溪水潺潺流動。
畫師雕刻地山門,似仙境叢林。
葉漪蘭凝望這裏的一景一物,倒不知他心中是何意。“皇上,不是說回沁蘭殿,這裏是何處?”
他準備了多日,就為今日讓它重見天日。自豪地指了指前方:“宮中有好多僻靜的地方,朕想帶你過來看看,隻屬於你我之間的地方。”
“臣妾身體不適,想先行一步。”
欲想要離開,慕容灝宸站在原地伸出手抓著她,黯淡無光地眼眸看著前方,慵懶道:“蘭兒,你連這點時間都不願陪朕?”
“皇上該將所有時辰都放在百姓上,不該在臣妾身上下功夫。還望……”
“夠了——”
那一聲吼,嚇得葉漪蘭一身顫抖。散發怒意地目光看著她,見到她眼眸中的畏懼,才意識到方才的失態。
抓著她的手腕的手緩緩往下,用他那漸漸溫熱的手掌包裹著,緩和道:“我寧可一輩子都不是皇帝,也要陪你。”
她縱然不愛他,畢竟他是皇上,必定要心係天下,不該在兒女情上浪費時間。“若被他人聽去,他們肯定……”
“愛妃若真的擔心朕,不如陪朕進去看看。”
聽聞,葉漪蘭猶豫了許久,內心一直在掙紮,要不要與他一同進去。
見她猶豫,他已不顧她答不答應,直接將她硬拉上去。
親手掀開山門的藤蔓,指了指前方,此處的景象也是他第一次見。
映入眼簾的是高高聳立的假山,涓涓細流的水從中傾瀉而下。
慕容灝宸鬆開她的手,見她走下階梯坐了下來,手輕輕波動著清澈的溪水。
“此處名為靜幽,之前雖無人問津,這幾日朕讓手下將此處煥然一新。就是那日給你一個驚喜,未進去你就想拒絕朕。蘭兒,你說你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慕容灝宸自嘲自諷了一番,他所做的一切都為了博佳人一笑。可她,從未領情。
葉漪蘭看著水中倒影的自己,聽得他那番話,嘴角不由自主地咧開著笑意。
見他出現在自己的身後,笑意快速收回,如蠟燭一般隨時都可以吹滅。
“臣妾多謝皇上做的一切。可這些,並不是臣妾所奢望的。”斜射的倒影中,葉漪蘭能將他看得極為清楚。那股王者的氣息,正向她靠近。嚴肅的臉,無任何波動,霸道般的口吻告誡著她:“朕既然給了你,你必須得接受。”
葉漪蘭不想有人逼迫她,一切的自由全都被他限製住。當初的他,哪怕對人冷漠、漠視,她都不會厭惡。可如今,她厭惡每一次他的對自己的所作所為。
站起身子,毫無畏懼的對視著他。
“臣妾所認識的皇上並不是這樣。皇上這與偽君子有何區別。”
這些話,本因他是皇上不該如此,可不知怎的每一次她都想真實告訴他內心的想法。
哪怕對他人可有謊話,對他,向來都真心地告訴他。
她這麼做,都是為了他。
那一刻,他居然有個念頭想掐著她放脖子,可他並未如此。緊握地雙拳隱忍著鬆開,將怒意掩藏起來,狠狠地咬著一字一句:“現在,你還未有這樣的資格與朕這樣說話。”
他一動身子,葉漪蘭下意識地倒退。腳下一打滑,整個人掉進了溪水中
“蘭兒——”
在葉漪蘭倒下那一刻,剛要伸手去抓住她,她的衣袖輕輕掠過指尖。不敢有任何猶豫,直接跳入水中。
在水中一把將她拉入自己的懷中,兩人相擁浮上水麵。
葉漪蘭似清水出芙蓉,水珠浸濕了她的臉。
細心的用手抹去留在眼中的水,心疼地緊緊抱住,輕聲呢喃著:“對不起。”
驚魂未定地她,隱隱約約聽到他說這三個字,簡直不敢相信,一個帝王居然還會說‘對不起’。
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什麼是外表強大,內心軟弱。
在一個人遇上最愛人的時候,才會如此軟弱,永遠是他心中的軟肋。
“臣妾沒事了,皇上不必擔心。”
出水時,他一直在為自己擦拭,可自己從未給他做過些什麼。那刻起,她的心就軟了下來。
濕漉漉的手觸碰他的臉,此刻她才真正的觀察到他臉上的任意一處細節。懊惱道:“臣妾不該惹怒皇上,或許方才那一幕不會發生。”
相互觸碰著額頭,撫順她的臉頰,一一道來:“我隻想告訴你,我對你的心從不會變。從前的我不敢表現如此明顯,怕有人知道我軟肋去利用你。可每一次見到你,我的心還是……哪怕被你說出偽君子,我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