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稀竹影淺,夜難眠,誰在月下羈絆。
簾外雨潺潺,枕溪沿,誰在夢中貪歡。
疏影闌珊,共話桑麻誰與付。
繁華落盡空對月,紅染纖塵誰與訴。
一闊兩別未遲歸,箋書一封淺幽冥。
手持信,一直未曾將它打開。
原以為她已放下,可還曾真正的放下。
她不敢打開,亦是不敢麵對。不知信中話語,早已浮亂跳動的心。
雨落聲,沁入耳畔,宛如此刻低落的思緒。
一邊是慕容灝宸的真心相付,而另一邊是對慕容灝隸一股執念。
兩難的絕境,讓她無法抉擇。
掙紮的內心,讓她無法呼吸。
閉上眼眸,心中猶如一團交纏的線,淩亂地無法解開。
緩緩平複後,剛想打開信彩鳳前來通報:“娘娘,皇上在殿外候著。”
她再怎麼掩飾臉上的愁楚,也無法遮掩內心的落寞。此刻,她隻想一人靜靜,不想有人過多的打擾到她。毫無力氣的,吩咐道:“就說我身體不適,先歇下了。”
“可是……”彩鳳剛想說,皇上一直在門外等候並未進殿。
今日他們二人極其地反常,以往皇上都會進殿,此時卻要娘娘同意放可入內。
待她離去後,將信藏於梳妝台中的錦盒中。隨後葉漪蘭開打窗戶,一股寒風刺透著她的肌膚:原諒我,沒有勇氣打開你的信。隻願你,一切安好。
彩鳳回頭凝視著,雙手一直在猶豫,鼓足勇氣打開門,將娘娘的原話相告著:“回稟皇上,娘娘身體不適,先歇下了。”
韓淵見著雨勢越下越大,斥責著彩鳳:“今夜的雨如此大,豈能讓皇上留宿在外。”
他不明白,皇上為何一定讓宸昭儀同意方可入內。
歎氣地默默地搖頭,可見宸昭儀是如此令皇上愛惜到可以顧及她的想法,顧及她的所有。
不知宮中,有多少人在羨慕宸昭儀能完完整整地擁有皇上的寵幸。
他根本不信,依她的性子,隻會隨意打發自己離去。可她錯了,他豈會那麼容易離去。
絲毫不曾動搖,走到院中,固執著站在原地,等待她出現:“告訴你家娘娘,今晚朕要直到見到她才會離去。”
“這……”彩鳳左右為難,不知該怎麼辦。焦慮地站在門外,見皇上站在院內,毫無任何遮擋物,全身早已被雨水侵占。
見這情景,一旁的韓淵急切擔憂著皇上的身體。見彩鳳傻愣的杵著,倒是推醒著她,著急地囑咐著:“還愣著做什麼,快去請娘娘出來。皇上乃是一國之君,豈能為了娘娘而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韓淵前去撐傘,還未走到皇上麵前,便被拒絕。堅毅的眸子,不改他此刻的想法,大聲吼道:“讓朕淋著,朕不信她如此心狠。”
他選擇不進寢內,隻想給她一個權利。
可他不甘心,被她拒絕在外。
淋雨,隻是想證明,她有多在乎自己。
雨打濕了他的全身,眼前被雨水所遮住了視線,他想等的人一直未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
依靠在窗邊,雨絲微風中輕輕拂過臉頰。
彩鳳還未開口,便道:“皇上可是走了?”
偷偷抬頭瞄了一眼,有些為難不知如何開口,沉默了許久,緩緩道:“皇上在雨中等娘娘出來。”
迫不及待地走門口,步伐變得緩慢,猶豫而不敢上前。
雨聲的打落,一直纏繞在耳畔,焦灼不安的心打亂了所有的思緒。
他站在雨中所望她的出現。
她站在門後,卻在猶豫不決。
一念間,欲想轉身離去,踟躕的讓她徘徊。
“娘娘,可否請皇上進來。”紫菱早已經準備好紙傘,交與她。
紫菱心中有數,隻是不願去說破。
他們之間的事,做下人的隻有默默地看著,根本無法去介入。
門漸漸打開,他所盼之人的影子,在他那被雨打濕的眼眸中出現。
兩人間的距離,看似相近,實則遙遠。
她在雨中若隱若現的出現在他麵前,為他打傘。見到慕容灝成狼狽的模樣,心中一緊:“皇上如此做是讓臣妾愧疚嗎?”
不忍的心一直翻騰著,咬著唇瓣喊到:“韓公公,帶皇上回宸蘭殿。”
韓淵聽到宸昭儀的呼喚,沒有皇上的指令他不敢上前,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們二人。
葉漪蘭將傘交與他手中時,他卻緊緊相握,那手經雨水的衝洗是如此的冰冷。
朦朧的眸中,依舊如此柔情。顫顫巍巍地聲音漸漸響起:“蘭兒,我在雨中等你,等來卻是你這番話。”
今晚,他不知為何這番做。在宸蘭殿中,腦海中一直浮現她的身影,總覺得她今日一直在刻意避開自己。
他不願,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他不願,不甘心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