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彩鳳靜悄悄地入內,一進入便見娘娘一人在梳妝鏡前趴著入睡。
想起昨晚他們二人雨中的情景,將皇上拒之門外,皇上毅然站在雨中等候。此事,唯有自家娘娘才能辦到。
與紫菱偷偷探討過,此事若是傳到皇後的耳朵,再傳到朝廷中,簡直會鬧得沸沸揚揚。
畢竟皇上的天子,一個妃子豈能如此過分。
或許,在皇上眼中不以為然。
輕手輕腳地放下手中的洗盆,走到她的身邊。將一旁的信,藏於盒中。裏麵藏匿了娘娘一直所珍貴的物品,那是她一生中的全部。
沉睡中的人兒,聽到一絲聲音,迷迷糊糊地從夢中漸漸醒來。迷茫地看向鏡中的自己,淩亂發絲粘在臉上,那是昨晚打濕的淚。
見況,彩鳳輕聲詢問:“娘娘,您這是一晚都在這兒入睡?”
葉漪蘭點頭著,就連她自己也不知昨晚竟然在這裏睡了一宿。
按著酸疼的脖子扭動著,發覺手中空落落地,一臉著急地尋找著,自言自語:“我手中的那封信呢?”
彩鳳再次拿起木盒,將它打開問道:“娘娘可是說這個,奴婢進來時,便將信放入木盒中了。”
整個人都安心下來,輕輕呢喃著:“那就好。”
梳著發尾,模子中還殘留著昨晚的憔悴。不管是他,還是慕容灝隸,她不想因自己而壞了他們的兄弟情義。
淡漠道:“皇上可是去上朝了?”
聽聞,彩鳳特意探頭看了一眼皇上,眸中那疑惑的神情看著她:“娘娘可是糊塗了,皇上一直在未曾醒來。”
細細想來,若他醒來,手中的信豈不是讓他瞧見了。
淺淺地笑著,發覺有些不對勁。倏然起身,走到床邊呼喚道:“皇上,皇上——”
在平日裏,這個時辰他早已醒來,他豈是貪睡之人。
不安地觸摸他的額頭,心慌地喊道:“彩鳳,快去請太醫。”
“等一下。”
“娘娘還有何事吩咐?”
“你便說是我身體不適。”葉漪蘭知道事態嚴重,為了他的安危隻有這番做,這樣後宮中人不會察覺出來。
“奴婢這就去,順道叫紫菱姐與娘娘一起照看著。”
葉漪蘭隨意拿了一件衣裳換上,隨後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他。
冰涼的手,無任何餘溫。
“娘娘,給皇上降降溫吧。”
接過紫菱的手中的布,放於額前。
見她如此擔心樣子,顯得有些頹廢。濕潤的眼眶紅潤著,寬慰道:“娘娘不必擔心,或許是皇上昨夜淋了雨,得了風寒。”
“微臣參見宸昭儀。”
此刻還管什麼禮儀,趕緊吩咐著:“太醫,趕快給皇上把脈。”
蕭彥閭竟然不知自己前來是為皇上把脈。
他入宮多年,除了給少數娘娘把脈意外,從未給皇上把脈。
各宮中,除了元老級、醫術高明太醫外,任何人不得擅自給皇上把脈。
太醫院各個都知曉,他是為皇上最得寵的宸昭儀就醫,可如今……
他隻能冒著風險替皇上把脈。
“回娘娘的話,皇上之前可是受過傷?”在他印象中,曾有太醫為皇上把過脈,並未寫下傷勢一案。謹言慎行地問道。
“是。”毫無猶豫的推脫。
“興許是傷口感染了,又加上風寒,才導致發燒。”他的診斷並未錯處。低頭忙著一邊收拾,一邊寬慰道。“不過娘娘不必擔心,臣這就去開藥。”
“太醫,本宮有事找你商談。”
見況,紫菱將她拉到一旁,輕聲道:“宮中太醫院有個規矩,凡事品級高者才能給皇上把脈。奴婢覺得此人還算老實,娘娘在宮中除了依靠皇上,必須有個心腹。”
葉漪蘭明白她所說的含義,後宮中確實該找個值得可信之人。
畢竟,他昏迷不醒可是在沁蘭殿內,她能替他做的是在他醒來之際,將一切事物辦妥。
嘴角的笑意上揚著,邀他前往一旁慰問著:“不知太醫如何稱呼?”
震驚地抬頭看著,下意識地低語著,回稟著:“微臣,蕭彥閭。”
“皇上受傷的事還望蕭太醫能保密。”他若受傷一次,她都會囑咐一番。可此刻在宮中,她要確保萬無一失。
前幾日,宮中一直相傳著皇上與宸昭儀秘密出宮一事,看來那日定是發生了些什麼,才刻意隱瞞。
既然把話說明,直言道:“方才微臣問娘娘皇上可有受傷,娘娘為何絲毫沒有猶豫?”
“本宮信任你。”
見他是個直言之人,紫菱的眼光倒是不錯。
那一句信任二字,如此的嘲諷。看清現實輕蔑一笑:“娘娘,在宮沒有信任可言。”
宮中的人,他早已看透。
沒有利益,何來信任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