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漪蘭不禁垂眸而下,雙手藏於袖口中,蠕動的唇瓣猶豫不決的凝思了些許,緩緩開口道:“爹,女兒想問你一件事,可要如實答複。”
葉子虛看到她猶豫不決的模樣,將她的手放於自己的手心,以示寬慰:“好,問吧。”
見況,心中倒是舒然了些許,輕聲問之:“哥哥這次大婚,你可以反對之意?”
對於這次大婚,想必對爹而言也是意料之中,這天底下無任何人能如他這般,將和親之人下嫁於自己的臣子。
院落梨花如白雪,春暖之意心由之。
且道桑話細細語,勿忘今生今世緣。
拿起桌上飄落而下的梨花,心中的愧疚之意,倒是無法去彌補。
可這一切,為了自己,亦是為了他。
“這事,你哥跟我談過。且不說因聖旨,這北漠公主上次爹也見了,不過是一個未長大的孩子,頑劣些也就罷了,我倒是無任何反對之意。倒是你哥,嘴上不在意,可心中怕是另有一番心思。”看著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到不似以往那般沉穩,眼角中的寵溺之意一直未散。“若日後他們真的不和,我亦隨了他們。隻是,這場聯姻亦是皇上對葉家地恩澤。”
恩澤?
若他們二人真心相愛,這場婚姻倒也安排的有緣,若是無緣亦是造化弄人。
哥哥心中的事,怕是還未能徹底放下。可她又豈能勸說放下,就連自己都對這段情都是懵懵懂懂,何來勸說之意。
漸漸地回過神來,不緊不慢地凝眸說道:“爹就從未想過,北漠一直以來想要與皇上聯姻,而偏偏卻下嫁給一介臣子。隻因北漠一直對宣都有窺探之意,皇上知曉這才……”
“此事皇上跟我說過。說你啊,就是太多心、多疑。”
葉子虛特意打斷,為的便是消除她那心中一直所顧慮之心。不禁上下打量了一番,淺易笑意凝眸道:“以往你並非如此,反而嫁了人,倒是變了不少。”
變?她確實變了,沒有以往那般遇事沉穩。就如他所說,自己一直一來就是太多心、多疑。
可他不知,自打入宮來,自己變得極為謹言慎行,哪怕有時在他麵前偶爾的出言不遜外,對後宮之事極為的後怕。對待任何事,亦成了這般。
“爹,你說我是不是不該管此事,亦不該為了此事與皇上爭辯。”
“爭辯不過是兩人意見不合,若皇上能容忍你這番,想必他自知心中所想、所需,並不會為了你說的幾句話,而徹徹底底的擾亂他所安排的一切。”葉子虛見他們二人相處,倒是無需擔憂皇上,而是自己這個女兒,不知何時才能看透,難免焦慮。“你可要好好的與皇上相處,畢竟,此事還是他所提出的。”
在他眼中,不過是夫妻之間打鬧的事,並不足矣。可偏偏,一個是君一個是妃,兩者的身份便放在哪兒,自然做事難免要考慮周全。這也是,一直以來不願讓自己的女兒入宮的原因。
而在她臨走時,亦不願希望他們的女兒入宮,可偏偏事情,總是造化弄人。
“爹,皇上與你說了何事?”葉漪蘭總覺得爹話中有話,期間的事一定還有自己不知情的。
她卻不知,他竟然會找父親商談自己。
抬眸見父親起身,一聲長歎:“三年前,皇上親口與我說,待你成年後,便娶你。”
聽聞,葉漪蘭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所聽到的一切,半信半疑的疑起雙眸。
三年前?
他竟然在三年前,便與父親說起此事。若說他是如慕容灝隸所說,那一切都不做數。
可自己究竟在懷疑他什麼,他讓自己信她,終究還是在心中暗自疑慮。若是今日父親不說與此事,怕是他這一輩子都不會與自己說起。
漸漸,又聽聞爹繼續娓娓道來:“畢竟他是身份是皇子,爹又不願你與皇室接觸,可偏偏皇上又是我的學生,他的為人爹最清楚不過。反而他對你的情,倒是打動了我,這才同意你們二人。這便是為何爹與你說,想要娶你之人定要才華高於你一等。”
“原來,爹與皇上早早的便給我安排了一切。”
這番話確實是三年前所說,以往從未覺得此事與任何人有關,如今倒是真相了。怪不得,那日他會知曉爹說的此話,才會說出那番話來。原來,一早他便與父親表明心跡。
上前走到爹的身側,心中那番話欲言又止,凝思過後徐徐道來:“可爹知曉,他隱藏了太多我不知的秘密,亦不願與我說道。”
心中何嚐不是黯然長歎,有些事明明懂,可接二連三的事情中,深深的陷入了。
“你便因此事,事事質問皇上。”